凌央笑道:“這樣簡單的道理,任何女子都明白。我想騙她、騙過整個霍家,把戲做足方能令人信服,你叔父可不是什么好騙的人。霍霆需要一個對他聽計從的天子,一個沒有野心的擺設,我就遂了他的意愿。”
“你放心,我現在給霍素持的,到最后會讓她一樣不落地吐出來。任何事物都要付出代價,她也不例外。”
霍晚絳的氣完全消了。
她不蠢,溫水煮青蛙式的捧殺對待霍素持是他唯一的選擇。
凌央慶幸自己解釋及時,否則就她這小腦袋瓜子,能胡思亂想到九霄云外去。
他給霍晚絳掖好床被:“乖乖坐著,等會兒我親手喂你吃飯。下次再生氣也不要這樣,別把我們的小太子餓著。”
霍晚絳沖他露出了個尷尬的微笑。
她現在越來越凌亂了,凌央和叔父注定是對立的,那她呢,她該如何選擇?
一邊是同患難過的愛人,一邊又是她名義上的母族,即便叔母曾待她不好,可她身為皇后哪邊都不能缺失……
罷了,世事無常,更何況人的想法都是瞬息萬變,她走一步看一步吧。
……
凌央生辰日前三天。
霍晚絳坐在椒房殿毫無波瀾地聽完宮人們的稟報。
整個長安都知道她這個皇后失寵了,凌央的行徑一日比一日還過。
他和霍素持舊情復燃,不是和她一起微服出宮、踏雪尋梅,像民間夫妻一樣在長安玩鬧,便是因為她一場小小的風寒,需要以“龍血”入藥,二話不說就掀袖取他的天子之血;甚至不惜為了霍素持,將云頌這個故地舊友貶回嶺南。
就因云頌在朝會上書彈劾霍素持作風奢靡,霍素持不高興了,讓凌央再給她尋找此前未找到的南海血珠。
凌央大手一揮就同意了她的請求,說云頌是嶺南人,家中更在海邊開設有采珠業,讓他滾回嶺南老家給霍素持找鮫人淚最合適不過,找不到鮫人淚就不必回長安。
霍素持成功出了氣,在云頌離開長安時,趾高氣昂地對他說了許多極盡挖苦的話。
云頌氣得頭也不回地孤身離開長安。
阮娘連日來聽到這些事驚心不已,她命宮人盡數退下,不免為霍晚絳擔憂起來:“娘娘,您說陛下他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云大人可是他在嶺南的莫逆之交……”
凌央才登基不足一年,居然翻臉不認人得如此快,果然,男人一旦擁有了身份地位,就會與從前的本心背道而馳。
那霍晚絳該怎么辦?
“沒事。”
霍晚絳張開雙唇,輕聲說出了這兩個字。
看來阮娘也被他騙到了,凌央演起戲來真是天賦異稟。
阮娘方才的擔憂反倒因她會說話了一掃而空。
“娘娘。”阮娘不可置信,激動得語無倫次,“您當真會說話了,您會說話了……”
霍晚絳將食指抵在唇邊,對阮娘“噓”了一聲。接著她繼續比手語對阮娘道:能說了,就是說得還有些別扭,我想等練得再好一些再把這個消息告訴他。
三日后就是他的生辰,我若是親自開口給他祝賀,你說他會不會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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