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飯,又休整了一下,眾人起身準備上路,照這速度,傍晚就能到常州府了。
……
眾人離開驛站,就踏入了老鴉谷。
再看四周,山崖上停滿了大批大批的黑色烏鴉,一只只都低著頭,純黑的雙眼盯著下邊的車馬隊看著。
“這是有多少烏鴉?”趙普仰著臉看著,“怎么會這么多?”
白玉堂就看到灰白的山石上,一只一只的烏鴉就好像無數個黑點一樣排列這,突然覺得全身不得勁,也不騎馬了,上馬車里待會兒。
展昭跟進去,還笑他。
包大人問展昭,“展護衛,這里為何那么多烏鴉?“
展昭搖搖頭,“一直這樣,不過么……今年貌似特別多啊,以前我記得數量沒那么多啊。”
“嘎嘎……”
展昭說話間,又一只烏鴉從頭頂掠過。
這時,霖夜火突然罵罵咧咧地跳了下來,“尼瑪啊!沒長眼睛啊!”
眾人望著外面跳著腳罵街的霖夜火,就見他肩膀上一坨黃白相間的鳥屎。
“小霖子?”小四子見霖夜火被鳥屎砸中了,同情地給他遞帕子。
霖夜火剛要進馬車,白玉堂用刀柄指了指門口,那意思——你別進來。
霖夜火斜著眼睛看他。
這時,就聽到“刺啦”一聲傳來。
再看,霖夜火就剩下里衣了。
“呀啊!”霖夜火抱著肩膀往馬車里竄,回頭,就見鄒良一手拿著他的那件紅外套,扔到了袋子里,又扔了一件干凈的紅衣服扔給他。
霖夜火邊換衣服邊白鄒良,“流氓啊!大流氓!”
眾人也納悶——鄒良給人脫衣服很有經驗啊。
鄒良突然一伸手,用那個裝著霖夜火衣服的袋子一擋……一坨鳥屎被擋住。
鄒良皺眉,索性將袋子扔了。
“這趨勢要不被拍到有難度啊。”公孫透過車窗看外面,就見空中不斷有烏鴉盤旋。
白玉堂拍了拍趙普,“你們那些聯絡用的響箭呢?”
趙普讓歐陽少征拿了兩個出來,隨后……對著天空,射出去了兩個。
瞬間,天空傳來巨響聲……兩枚聯絡用的響箭在山谷里炸開,烏鴉們嚇得都飛走了,落到了兩邊的山崖,圍觀著眾人,再不敢飛出來了。
小四子趴在小五背上,看著山崖上的烏鴉們,就問展昭,“貓貓,那些烏鴉是不是能聽懂我們說話?”
展昭笑了笑,“應該不能吧。”
“不過相傳烏鴉都有陰陽眼。”包延道,“那些厲鬼啊怨魂啊,它們都能看到,還能傳遞亡者之音。”
“什么是亡者之音?”小四子好奇問。
“烏鴉不都是吃腐尸的么?”包延將書上看到的告訴小四子聽,“吃尸體的時候,烏鴉都是先吃心,于是,那個死人的遺、死前未了的心愿,都會傳遞給烏鴉。”
小四子張大了嘴。
“哎呀,不就是一只鳥么。”龐煜拍了拍小四子的腦袋,“八哥兒可*多了,還會說話呢。”
“這個是哦。”小四子點點頭,想起了龐煜家里養的那只小八哥,說話可溜了,還會叫他“小四子”,龐煜帶到開封府來給他玩過,不過開封府貓實在太多了不適合養鳥,不然他也想弄只八哥養養呢。
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就聽到“啪嗒”一聲,似乎是什么掉到了馬車的車頂上。
隨后,又是“啪嗒”一聲,接連響了好幾聲,似乎是有石子兒之類的小東西,砸到了車頂。
“這是下雹子了?”展昭探頭往外看。
這時,馬車因為顛簸,頂上的東西滑下來了一個,正掉在馬車前邊的一塊踏板上。
坐在前邊的霖夜火眨眨眼,像是跟樹枝?撿起來一看,他趕緊扔了。
眾人不解地看他。
這時,就在馬車前邊的小良子伸手接到了那個被霖夜火丟出來的“樹杈”,同時,馬車上又滑下來了幾根。
簫良都撿起來看了看,皺眉道,“手指頭。”
“啊?”包大人一驚。
公孫趕緊拿出快帕子,“小良子,放帕子里,這手指頭顏色好怪。”
簫良趕緊放下,公孫又拿出藥粉,讓簫良和霖夜火擦手。
眾人都來看那幾根從天而降的手指頭,一看才發現,已經風干了。指甲還是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女人的手指頭。皮膚已經風干,骨頭露在外面,骨頭和皮膚都呈現一種詭異的灰色。另外兩根指骨,有一根幾乎是完整的骨頭,都沒有皮膚了。
公孫瞇著眼睛看那根指骨,就見完全是灰色的。
小四子歪著頭,“爹爹為什么骨頭會是灰色,不應該是白色的么?”
公孫也不解,“是很奇怪啊。”
“為什么手指頭會從天上掉下來?”展昭跑出車子往上看,就見天上有幾只烏鴉在飛,同時……
眾人正研究那根手指,只聽外邊的展昭突然,“啊”了一聲
再往外望,就見展昭皺著眉頭神情復雜地站在車門口,身上,三坨鳥屎。
“哇……”小四子張大了嘴捧臉,仰著臉問公孫,“爹爹,貓貓會不會很倒霉……”
話沒說完,公孫已經哭笑不得地捂住了他的嘴。
展昭換了衣服,愁著張臉在馬車里嘆氣。
很快,眾人穿過了老鴉谷,小四子從車子的后窗戶往外望,就見山谷里,所有烏鴉都朝著馬車前行的方向望著,似乎是在目送他們遠去。
小四子伸出手,對烏鴉們揮了揮,像是告別。
離開老鴉谷,路途就越走越明媚,江南風光也多了起來,霖夜火蹲在馬車頂上大驚小怪的。
簫良也是第一次來江南,這山山水水,小家碧玉柔情萬種的,美得小良子直感慨,就是這種好地方才能養出槿兒那么水靈的娃呀。
除了展昭和白玉堂,眾人都出去看風光了。
白玉堂躺在馬車里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展昭則是抱著胳膊在一旁生悶氣。
轉臉看了看白玉堂,展昭挑眉——這耗子真好看啊,睡顏都逆天了。
于是,心情不好的展護衛決定騷擾一下白玉堂,手指輕輕戳了戳白玉堂的腮幫子。
白玉堂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展昭。
展昭湊過去對他笑了笑。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說了幾個字,“鳥屎味兒。”
……
正在外頭看風景的眾人,就聽到馬車里頭傳來嘭嘭的吵鬧聲,馬車直抖。
趙普看了一眼,摸下巴,“展昭和白玉堂好久沒掐了吧。”
小四子趴在趙普肩膀上,點頭。
跟白玉堂打了一架后,展昭心情貌似放松了些。
接近傍晚的時候,眾人到了常州府門外。
常州府內的幾個官員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包拯和龐吉下了馬車,過去與眾官員客氣幾句。
展昭依舊一臉不開心地坐在馬車里。
白玉堂胳膊碰了碰他,道,“你開心點,難得回家一趟。”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同時挨三計鳥屎,我估計要到大霉了。”
白玉堂望天,“這不是沒事么?你看霖夜火也好好的。”
展昭猶豫了一下。
白玉堂伸手輕輕捏了捏他下巴,“放松點,大不了挨著小四子站。”
展昭一想,倒是也有道理,于是調整了一下心情,歡歡喜喜下車。
只是展昭剛下車,一腳就踩住了什么東西,軟乎乎,還“咕呱”了一聲。
展昭好奇地低頭看了一眼,抬起腳……一只肥肥的蛤蟆被他踩了個正著。
展昭無語,心說幸好沒下力氣,不然踩死了,于是,往一旁一踢那蛤蟆。
那蛤蟆“咕呱”一聲,被展昭一踢,往側前方飛了過去……正落在了包延的肩膀上。
包延感覺肩膀上什么東西,轉臉一瞧……
此時,包拯正在跟出來迎接的官員說話,頗為威嚴,卻聽到身后突然傳來了包延撕心裂肺的一嗓子,“青蛙啊……”
說起來,包延這人也怪,他就怕青蛙。
一只胖蛤蟆蹲在他肩頭,包延汗毛都立起來了,一甩肩膀飛撲過去,正抱住龐煜的腦袋。
龐煜本來手里拿著個水囊正喝水呢,包延一把抱住他頭,他什么都看不見了,而且還往后仰,這一仰手一拋,水囊就飛出去了。
龐太師正站在包拯身邊跟地方官寒暄,突然就感覺什么東西落下來了?腦后生風,回頭一看……還沒明白過來,太師被砸了個眼冒金星……水壺里的水都灑出來了,將太師澆了個濕透。
那蛤蟆被包延這么一抖,正落到棗多多腳邊,棗多多就想踹它一腳……不過沒踹著,一腳正踹到瘋丫頭的蹄子了。
風瘋丫頭叫多多踹的生疼,叫著就不干了,前腿踢起來,后退站著直叫。
歐陽少征這兒看到出城迎接的人里頭不少美女啊,正在馬上擺個帥點的姿勢,因此完全沒準備。瘋丫頭這一站起來可好,大將軍直接從馬上摔下來了,屁股先著地。
他手上還拿著那根冰鐵棍呢……一甩手,棍子正砸中了身后一個侍衛的小腿。
“哇……”侍衛疼得直蹦,一排排侍衛都站的很齊整,一個一蹦,正踩著后面那個的腳面,后面那個趕緊后退……一退又踩著后邊的人,于是好多士兵都退后加連環踩……瞬間人仰馬翻的。
而那只始作俑者的蛤蟆,此時“咕呱”一聲,正跳到了小四子的腦袋上。
小四子仰起臉看了看,隨后“呀啊!”一嗓子。
簫良一掌將那蛤蟆掃飛上了天……不偏不倚,正砸中了在馬車頂上蹲著看風景的霖夜火的臉。
霖夜火就感覺什么濕漉漉的東西拍自己臉上了,掰下來一看,一只花肚皮的大蛤蟆。
“我!#mailtomailto
mailto
!!x0x#!#!!”
眾人就聽到馬車頂上,各種臟話飚出來,霖夜火將蛤蟆甩了……蛤蟆掉到了后邊的馬堆里。
騎兵的馬一見什么東西亂蹦?驚得直跺腳,四處亂躲。
馬群一亂,后邊步兵也跟著后退,一起往后摔倒就開始疊人堆……
于是,來圍觀開封府眾人英姿以及許久未見展小貓的眾人,就看到整只出巡隊伍一片大亂。
龐吉伸手拿地方官顫顫巍巍遞上來的帕子擦著臉回頭看著,心說這是怎么了。再瞄一眼一旁的包大人,就見包拯一張臉黑啊……黑得都沒人樣了。
這時,身后“咕呱”一聲……一只胖胖的蛤蟆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一直朝著包拯的方向飛了過來……
眾人就看到包大人突然一伸手,握拳!
瞬間,鴉雀無聲。
包大人將那只被捏得翻白眼的蛤蟆遞給了一旁張大嘴呆在原地的地方官,回頭,惡狠狠給了出巡人馬一個白眼,白得眾人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隨后,包大人伸手,拿龐太師的官袍袖子擦擦手,對著眾人一擺手,“進城。”
……
眾人進城,展昭默默地下車,將小四子抱進了車里,躲在白玉堂身后認真蹭啊蹭。
小四子被蹭得晃啊晃,心說貓貓這又怎么了?
白玉堂托著下巴坐在馬車口,看著外邊還有些狼狽的眾人。
卻聽展昭突然“哎呀。”了一聲。
白玉堂回頭看他。
展昭正靠在羊毛墊子上,伸手揉著后背,“哇,疼死我了,什么那么硌?”
小四子翻開羊毛墊子,就見里頭有一個核桃,撿起來,“啊,昨天吃的時候少了一個,原來掉馬車里了啊。”
展昭揉著背嘆氣,拿起手邊的水囊喝了一口,“噗……”
白玉堂看著被展昭噴了一車簾子的*藥水。
小四子拿過水囊聞聞,道,“貓貓你拿錯啦,這個是苦瓜汁,下火用的,爹爹前兩天舌頭長了個泡泡,用這個治的。”
展昭嘴角抽了抽,一臉郁悶地看白玉堂,那意思——瞧見沒?倒不倒霉!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看一旁兩個有些相似的水囊,還有那顆核桃——不會真這么邪門吧?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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