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的目的,看著是韓容雪,其實是二舅父……然后是外祖父……他們用親情這把刀,一點點的掏空,擊潰他們的根基底蘊。
所以最后那場戰役,向來戰無不勝的國公府卻突然轟然倒塌,全都慘死沙場無一生還。
顧若翾仰頭,死死地逼回翻涌在眼眶里的淚意。
這次,她絕不會放過背后那些使用陰謀詭異的小人。
她要一個個將他們給揪出來,抽其筋骨,剝其人皮、吃其血肉、喝其熱血,以敬上輩子那些慘死的護國公府眾人。
顧若翾忍不住勾唇笑了:“這個法子,肯定會有內應,配合著藥物,一點點地擊毀腐蝕病人的意志思想吧?”
馮太醫點了點頭:“正是,唯有內應才能讓這件事,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三姑娘在短短的幾日內,就孱弱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必然是有人日日夜夜在她耳畔,說一些刺激她,摧毀她思想的人。”
顧若翾的眼底掠過幾分厲色。
“很好,手段真的很高明。本宮真是沒想到呢……”
她讓那些奴仆繼續跪著,進了內室看了看韓容雪。
韓容雪這會兒經過馮太醫的診治,倒是多了幾分氣力。
顧若翾直截了當地問,平時有沒有什么人在她耳邊說一些喪氣,低沉的話語。
或是制造焦慮,說一些活著那么痛苦還不如一死了之來的痛快,似是而非的話語。
韓容雪沉吟半晌,看著顧若翾的眼睛說出了一個名字。
顧若翾心里當即便有數了。
韓二夫人眼底滿是惱恨,恨得咬牙切齒罵了一通。
不查不知道,女兒自縊的背后,居然暗藏了這么多的玄機。
這是有人要害她女兒死啊。
顧若翾問清楚了可疑人物,重新出了內室,坐在了廳堂的首位。
護國公沉默不語,一切都全憑顧若翾處理。
國公府其他人也都信任顧若翾。
顧若翾看著國公府這些人信賴而溫暖的目光,她也生出了很多的勇氣與力量。
她可以的!
這一次,她定會護住她的親人!
顧若翾銳利的目光,一一在匍匐在地的奴仆們掃過。
“平日里貼身照顧三姑娘的,請站出來。”
她話音落,便有四個氣質不凡的大丫頭,紛紛膝行出列。
“奴婢春桃、秋霜、夏芳、冬兒拜見公主殿下。”
顧若翾擺了擺手,讓夏荷碰上一些銀錠。
“這些年你們照顧三姑娘,真是辛苦了。這是本宮的見面禮,希望你們別客氣。”
夏荷分別拿出兩個銀錠子,遞給這四個丫鬟。
四個丫鬟忐忑不安至極,誰都不敢接銀錠,連忙匍匐請罪:“殿下,三姑娘如今病得厲害,是奴婢們沒有照顧好,如何敢收殿下的賞賜。”
“奴婢不敢。”
“奴婢多謝公主殿下的好意,奴婢們實在不能收。”
顧若翾斂了嘴角的笑意,聲音染了無盡的酷冷:“如果不收,那就離開國公府……永不錄用。”
四個丫鬟滿臉都是驚慌,她們再沒有任何猶豫,連忙接了銀錠,再不敢推脫。
她們低著頭雙手顫抖著,似乎都拿不穩手里的銀錠。
顧若翾仔細地觀察她們每個人的神色,突然她話鋒一轉問:“這幾日三姑娘喝的藥,都是由誰伺候喝的?”
長相清秀的秋霜,膽怯地出聲回道:“是……是奴婢。”
顧若翾隨意地問了句:“你伺候三姑娘幾年了?”
秋霜恭恭敬敬地回答:“六,六年了。”
“這湯藥是你親自看著火,親自熬的嗎?”顧若翾又問。
秋霜連忙點頭:“是,是奴婢親力親為熬藥,不假他人之手親自伺候著三姑娘喝下的。”
“那你可知……這藥里被人下了毒?”顧若翾沉著臉色,盯著秋霜一字一頓厲聲問。
秋霜眼底滿是驚愕,難以置信的看著顧若翾。
“下……下毒?”
“不可能……這藥是我親自熬的,熬藥的過程中,我從未離開過半步。湯藥,也是我親自伺候姑娘喝的……旁人根本無法有機會下手。”
說到最后,她的身子戰栗得不像話。
顧若翾冷笑一聲:“那么也就是說,這毒是你下的?”
秋霜連忙搖頭哭道:“沒,奴婢沒有下毒啊。姑娘對奴婢有大恩,奴婢怎么可能會害她性命?公主殿下明鑒啊,奴婢冤枉……”
顧若翾不理會秋霜,轉頭看向其余的三個婢女。
“你們如果有誰能夠證明,是秋霜下的毒……本宮一定會重重有賞。三姑娘平時對你們不薄,你們應該也不想看她被奸人所害吧?”
她話音落下,婢女們彼此對視一眼紛紛搖頭:“奴婢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誰知她們的話音剛落,臉蛋圓潤的冬兒便顫顫的出聲:“殿……殿下,奴婢曾經親眼看見秋霜和陌生人有過來往。奴婢當時問她,她說是遠方表親……她當時懷里揣了一個東西,奴婢想要去看,她卻臉色慌亂地躲開了。”
“如今想來,這件事很是可疑,她懷里當時藏著的,應該是毒藥吧?”
夏芳、春桃有些意外地看向冬兒。
平日里冬兒與秋霜的關系最好,她們沒想到,冬兒會這樣大義滅親,義正辭地指認秋霜。
冬兒是一點猶豫都沒有!
秋霜臉色慘白看向冬兒:“冬兒,你胡說什么,我哪里見過什么遠方表親?我更沒有在懷里藏什么東西……你為什么要污蔑我?”
冬兒撇了撇嘴,很是委屈地哽咽:“究竟是我撒謊,還是你?你是為了逃避責任,這才扯謊,想要誆騙公主吧?秋霜姐姐,三姑娘對你那么好,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狠心給她下毒。你的良心,難道都被狗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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