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瞧著佘月仔細地給她擦拭茶漬,賢妃的聲音冰冷又惱怒,“若非本宮的肚子不爭氣,何至于要為了這么個蠢貨勞心勞力?”
佘月垂著眼眸,見賢妃的手并無異樣,這才松了口氣,“娘娘,現在要怎么辦?殿下那邊挨著打,奴婢聽說皇上還允了姜丞相先將三皇子妃接回姜府。”
“若三殿下真是大婚第二日就跟三皇子妃和離,傳出去恐怕有損名聲,如今曹貴妃和惠妃那邊都虎視眈眈,到時候大做文章,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這個道理賢妃又怎么會不明白,可她就是氣,養子到底不如親子,更何況裴祈安的生母趙婕妤還活著,母子倆總是隔著一層,相互防備。
原本賢妃是打算讓裴祈安娶自己娘家的侄女,偏裴祈安有野心,不知怎么勾搭上了姜容,這也就罷了,他還非要在新婚之夜跟表妹茍且,到底怎么想的?
現如今又要輪到她來擦屁股!
良久后,賢妃吐了口濁氣,到底還是起身,“給本宮更衣。”
不管她喜不喜歡裴祈安,如今能指望的也就是他了,不幫不行!
等賢妃更衣打扮完畢,到了御書房的時候,裴祈安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連討饒聲都喊不出來了。
瞧見賢妃的時候,裴祈安眼眸一亮,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
賢妃只是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喊的是‘母妃’,旋即轉過臉去,走到臺階前跪了下去,聲音清脆。
“臣妾教子無方,特來向皇上請罪。”
御書房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出來的正是剛準備離開的姜丞相和姜容,姜丞相扶著姜容,語中滿是心疼。
“為父就你一個女兒,怎么也舍不得你受委屈,你若是不愿再繼續做這個皇子妃,為父就是豁出這條命,不要這個丞相之位,也要讓皇上同意你和離。”
姜容抱著姜丞相的手臂,哭哭啼啼,一副委屈的姿態。
賢妃瞧見兩人,忙看了過去,“姜丞相!”
姜丞相趕緊避到一側,朝著賢妃行禮,“臣惶恐,臣見過賢妃娘娘。”
一旁的姜容眼睛泛紅,看著賢妃卻也不忘禮數,“賢妃娘娘安。”
賢妃扯了扯唇角,回頭狠狠地瞪了眼裴祈安,然后又看向姜容,“容兒何必喊得這么生分,昨日的事情本宮也是才聽說,祈安這個混賬東西實在是不像話。”
“他也是一時糊涂,再怎么說你們也是情投意合,祈安為了娶你,當初跪了足足三個時辰求皇上賜婚,足以見其心誠。”
說到這兒,賢妃抿了抿唇,“說到底他也是年輕,叫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勾了心神,如今他已經明白了,絕不會再鬧出這樣的事!”
裴祈安趴在長凳上,有些虛弱的張了張嘴,“容兒,是我鬼迷心竅,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心里喜歡的人真的只有…只有你!”
“別…別離開我好嗎?”
姜丞相握住姜容的手,“容兒,別心軟。”
聽到父親的話,姜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這次不是裝的,她是真的有些思念父親了,前世她入主中宮以后,就很少見過父親了。
以裴祈安的性子,她被一杯毒酒賜死以后,父親應該也活不了,卻不知是什么死法,是她這個做女兒的連累了姜家。
如此想著,她心中對裴祈安更涌上了幾分恨意,卻強忍著牙關發顫,更多了幾分傷心欲絕。
“殿下,李家姑娘如今都有了你的骨肉,我又能如何呢?你當初娶我,真的是因為喜歡我嗎?”
說完這話,她在裴祈安看見的角度,落下一滴淚,扯了扯姜丞相的衣袖,“父親,我們走吧。”
“不,容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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