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月也眼圈泛紅,“外祖母!”
祖孫兩人撲到一塊兒抱頭痛哭,姜容站在一旁看著,眼底劃過諷刺之色,賀直好歹也是蘇州通判,都說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蘇杭一帶盛產絲綢,賀直雖然是蘇州通判,掌管著糧運及農田水利,也不會比知府差到哪里去。
如今姜晚吟和賀思月母女兩人卻在這兒哭窮,想必就是欺負祖母不知曉這些官場的彎彎繞繞,才說得如此凄苦。
“人人都說姑蘇好,容兒自小吟詩誦詞,一直還向往去姑蘇呢,今日聽姑母和表妹說,才知道這地方竟然如此荒涼,連姑父這個通判也過得這般拮據不成?”
姜容說完,轉而眸光有些無辜地看向姜老夫人,“祖母,孫女兒如今嫁給三殿下,雖說沒多少本事,但姑母在蘇州過得不好,不如孫女兒到時候想辦法跟三殿下提一句,將姑父調來京城,剛好近來鴻臚寺丞有個閑缺。”
姜老夫人聽到這話,當即兩眼放光,“這好呀,容兒,難為你有此心,往后你姑母和表妹人在京城,咱們也好有個照應。”
“正是呢,到時候有父親和三殿下在,給表妹說上一門好親事,豈不更妙?”
“好好好!”
姜老夫人被姜容說得合不攏嘴,哪里看得見姜晚吟難看的臉色,“晚吟啊,你瞧瞧容兒這孩子,多知道為你著想。”
“娘,倒也不必如此,夫君他沒做出什么功績,還是在蘇州好好待著吧,容兒剛成婚,現在就跟三皇子張口求這些,太為難了。”
姜晚吟氣死了,鴻臚寺丞說得好聽,其實比通判還低一品,更別說蘇州通判是有實權的,這鴻臚寺丞能有什么油水?
又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處處謹小慎微,哪兒有在蘇州過得舒坦?
“倒是思月的親事,女兒……”
“姑母!”
姜晚吟還沒等說完,就被姜容打斷了,“都是一家人,我便是再為難也得想辦法,總不好讓你和祖母骨肉分離的。”
聽到這話,姜晚吟的臉色有幾分難看,“我在與你祖母說話,你身為小輩,怎可擅自打斷?大嫂就是這么教你規矩的?”
說罷,姜晚吟看向坐在一旁給姜婉擦唇角的林氏,“大嫂再怎么說也是姜容的繼母,怎的也不知道管一管?”
“……”
林氏怎么都沒想到她好端端的坐著,都要引火燒身,頓時抬眸看向姜容,“我覺得大姑娘也是為了母親和小姑好,不忍你們母女分離,這才一時情急失了分寸。”
“小姑這么大的人,合該明白這些道理,不領情就罷了,怎么還為了些小事訓斥大姑娘?”
說到這兒,林氏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如今大姑娘已經嫁給三殿下,算是三皇子妃,君臣有別,這也就是在家里,若是叫旁人聽去,還得說小姑你以下犯上,沖撞了三皇子妃,往后可千萬別這樣了。”
姜晚吟:“……”
她真是信了邪,都說繼母和原配子女隔著一層,怎么到林氏這兒,還護上了?
就連姜老夫人都皺了皺眉,“晚吟,容兒也是為你好,你不領情就算了,還訓斥上了,是什么道理?”
姜晚吟還要說什么,被賀思月拉了拉衣袖,然后才怯生生地看向姜容,“父親和母親已經習慣在蘇州生活,若是貿然到京城,恐怕也會水土不服。”
“只是我身體自幼體弱,母親有些擔心,所以這次想將我留在京城,托外祖母照顧,不知……會不會打擾到舅母和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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