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球場上的賽球越發激烈起來,郭玉秀與顧明玉幾個都一邊緊緊拽著韁繩縱馬奔跑,一邊手持月杖伏低身子爭搶著彩球,目光卻還不時掃過看臺正中坐著的兩位郎君,臉上都隱隱露著期待與羞澀之意。
“二郎,我瞧著那位郭家秀娘倒是厲害的,騎術很是不錯。”紫袍的郎君吃著飲子,看了眼一身紅衣一馬當先的郭玉秀道。
另一位郎君俊秀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是不錯。”目光卻沒有在郭玉秀身上多停留一會,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賽球。
看臺上的娘子們卻是有些坐不住了,目光不住地望向這邊,滿是熱切,不少娘子還整了整衣裙,起身上前來給他們行禮問安,一時間看臺上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顧明珠看著身邊端坐著靜靜看著賽球的顧明月,這看臺上怕是只有她與顧明月兩個人沒有看向那兩位郎君所坐之處。
她笑了笑,低下眼去看著手里那個做工精致的荷包,自打坐在席上后,她便不住地把玩著,片刻都不離手,讓身后伺候的小葵都看著覺得驚訝,她可是知道自家娘子素來不愛這些尋常的香囊荷包,往日用的都是上好的天竺奇南香,可這個荷包里卻不知道裝的是什么。
馬球場上郭玉秀帶著盧嬌娘幾個已經穩穩占了上風,任憑顧明玉幾人怎么拼命追趕也沒有法子奪下彩球,氣得顧明玉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仍舊不甘心地狠狠抽打胯下的飛霞駒,緊緊跟在她們后面。
郭玉秀用余光掃了一眼緊跟在后面的顧明玉,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向著一旁策馬緊跟在她身旁的盧嬌娘遞了個眼色過去,盧嬌娘一愣,有幾分猶豫之色,但還是微微點了點頭,慢慢放慢了速度,落在后面與顧明玉一前一后地奔馳著。
“玉娘,你就別再追著了,”盧嬌娘側過臉壓低聲音與顧明玉說道,“場上勝負已分,你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她一直不停地說著:“先前就說了,你們顧家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把式,瞧瞧顧大娘子如今還躲在看臺上,至于你和月娘兩個人就更不必說了,畢竟是填房生的,哪里能跟我們相提并論……”她聲音很低,但語氣里滿滿是挖苦和嘲諷,看著顧明玉的眼神也是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顧明玉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青白不定,手里的韁繩捏的死緊,一股子氣惱涌上頭來,不管不顧地沖著盧嬌娘怒喝道:“你在說什么!居然敢如此說!我今天要讓你好看!”
她盛怒之下甚至記不得要去追趕彩球了,徑直一拽韁繩縱著飛奔中的飛霞駒朝著盧嬌娘直直沖撞過去,絲毫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盧嬌娘隔著她不過一丈余遠,見她這樣咬緊牙關沖撞過來,唬地臉色一變,高聲呼道:“玉娘,你這是怎么了,你可別嚇我……”一邊高呼著,卻是一邊掉轉馬頭向著看臺這邊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