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更是臉色好看多了,她喚了自己帶來的小婢上前接著,嘴里卻是客氣道:“大娘子這是哪里話,原該我做長輩的給你見面禮,你這是……”
顧明珠忽閃著眼望著她:“原本就是該我盡盡心意,日后還要二嬸母多疼我。”
巴掌大的臉上一雙眼巴巴兒望著毛氏,教人瞧著心疼。
毛氏聽得這話心里熨帖得緊,誰說她只是青州來的沒見識的,眼下這大娘子不是也上趕著巴結她呢。
她臉上有幾分得意,眉梢眼角都是得意:“都是自家人,哪里用說這些。”
顧明珠含笑退到一旁坐到榻席上,接了小葵端上來飲子吃了一口,聽著顧老夫人與顧元毛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她臉上楚楚可憐的神色已經漸漸褪去,眼中一片清明。
顧元與毛氏來得正好,若說顧老夫人這些年來已經聰明了不少,可對顧元的事始終是個糊涂的。
而她二叔顧元著實太不爭氣,不但沒有半點能耐,只會吃酒作賭,偏偏卻娶了個厲害又貪婪的毛氏。
當初顧老夫人也是趁著顧青巡邊,把顧元與毛氏接了到長安。
羅氏不敢明著反對,只好按捺著性子安頓了他們在西府里。
可沒過幾日,毛氏便攢唆著顧元跟顧老夫人鬧著要幫著打理鋪面,說顧元在青州也是干著這個差事,熟門熟路必然能做好。
顧老夫人最是心疼小兒子,便逼著羅氏分了幾個鋪子給顧元打理,羅氏被逼的沒了法子,又不敢與老夫人撕破臉,只能打落牙合血吞,只得答應了。
最后那幾個鋪子被顧元敗得一干二凈,連鋪面都被他悄悄抵押給了賭坊,還是賭坊的人拿著他畫押的欠條上門來討要鋪面,顧老夫人與羅氏才知道的。
顧明珠自然是不會瞧得上自己那個不爭氣的二叔,但是毛氏倒是個妙人。
能攢唆著顧元拉著顧老夫人與羅氏作對,從羅氏手里得了鋪面來,怕也只有毛氏了。
之后的事,毛氏還真是不能缺的一個。
這邊廂,顧老夫人看著顧元只覺得滿心舒坦,問個不停:“……青州那邊可都安頓好了?族里可知道你來了長安?”
顧元正拈著百花酥往嘴里送,聽她問了,含含糊糊地道:“大伯與三叔得了大兄吩咐,怕是不會讓我來長安,我還不曾說過呢。”
他哪里敢告訴老夫人,他是欠了一大筆賭債還不上了,悄悄帶著毛氏溜出青州的。
顧老夫人忙喚了人來:“讓人了消息去青州,族里還不知道二郎君來長安了呢。”
顧元停住了吃點心的手,不由得目光微閃,悄悄轉頭望向毛氏,毛氏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依舊與羅氏還有顧家姐妹說著話。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