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蓋飯，鐵蘭花滿臉都是笑容，尤其雙眸深處，那是欣慰。

“兒子有出息了。”

“行，就憑借這蓋飯，以后肯定越來越好。”

飯桌之下，鐵蘭花用力握緊拳頭，自己受點委屈不算什么，只要兒子有出息，能在社會上立足就好了。

葉浪給鐵蘭花倒了一杯水，放在炕桌上。

“媽，你去林翠家了？”

“什么？”

鐵蘭花把勺子，掉在飯盒里，驚訝看著葉浪。

葉浪溫和看著老媽，輕聲道：“王姨都告訴我了，別擔心，我能處理。”

“兒子，這件事，你別管了。”

“我就算給他們跪下……”

葉浪猛地挑眉，聲音有點冷了。

“他們讓你下跪？”

鐵蘭花看著兒子，只能把林家的話，給說給葉浪聽。

“讓我下跪？”

“呵呵，夠可以的。”

“行。”

葉浪笑了，笑容背后，那是陰森。

“媽，真不用你管，我有數。我會解決這件事，你也不用搭理那個經理。”

葉浪一拍胸口，對著老媽道：“沒工作，來我和平飯店。”

“那怎么行。”

鐵蘭花的認知中，打死也不能下崗，下崗太丟人了。

“媽，你看看。”

葉浪那個無奈，但他也沒辦法跟老媽解釋。難道告訴老媽，未來的東山飯店直接破產，不光飯店，許多國營工廠，也都破產重組。

幾十萬的下崗工人，席卷九零年代。

“兒子，這件事，還是我來。”

鐵蘭花抓住兒子的手，葉浪卻笑嘻嘻起來。

“我肯定不惹事，這多大點事。”

葉浪一個勁安慰，心中已經把林家三口人，都給釘死了。

“想要讓我下跪？”

“行，那就從林建義開始吧。”

葉浪早就有事了，他腦袋中的記憶，讓他可以改變這一切。

……

冰城，火車站。

火車站人頭涌動，許多人都大包小裹，大部分人都朝著南邊去。

改革開放了，南方遍地都是黃金。

許多無業之人，都往南方闖。

出站人流中，有一名身穿中山裝的男子。

男子三十多歲，戴著眼鏡，斯斯文文。

手中拿著背包，里面都是管理、機械類的書籍。

常志遠推了推眼鏡，打量四周的環境。他就是新上任的機械廠的廠長，他以前在冰城念書，畢業后去了老毛子那邊進修。

常志遠會老毛子話，也從那邊，看到先進的機械設備。

這次接到冶金部命令，重新返回冰城，管理紅旗機械廠。

“又回來了！”

常志遠很瘦弱，好半天才擠出來。

本來機械廠要來車接，卻被常志遠拒絕了。

“走過去，也熟悉一下道路。”

常志遠不想有特權，他拿著包，走出火車站。從東北方向，穿過三條街就可以了。當然，也可以坐有軌電車。

常志遠也不著急，他拿著包，想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