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映夏想到自己推了施老爺子的那一下,知道只要施老爺子醒過來,那么所有的事情就不會再按她最初的設想發展,她的心里頓時就生出了濃烈的怒意。
她瞪著錢白說:“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玩意!我爸這些年對你那么好,你居然想要害死他!你還有良心嗎?”
錢白畢竟臉皮薄,也不知道施老具體是怎么摔倒的事,此時被她這么一罵,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他只得解釋:“我剛給師父把過脈了,他的脈像的確是不宜挪動,我不管你們中間到底是誰推了師父,我只做對師父有利的事情。”
“今天不管你們怎么哭鬧,我都不會讓你們挪動師父。”
她一片坦蕩
錢白說到這里心里就更堅定了,死死地守在施老爺子的床前:“現在師父的情況還算穩定,只要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能醒過來。”
“只要他一醒過來,就會真相大白,如果真的是景燕歸推的師父,那么我會起拆去告她!”
施映夏聽他把話說得無比篤定,竟是連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她不由得磨了磨牙。
錢白是施老爺子的大弟子,施映夏對他還是很了解的,他的醫術是施老所有的弟子中最好的,性子也是最倔的,他最是認死理。
現在她們鬧成這樣,錢白站在景燕歸那一邊,景燕歸又死死地守在施老的床前不讓她們挪動,只要施老一醒過來,她就完了!
她原本對推施老那一下是有些后悔的,但是現在她在心里把這些利益關系權衡了一下后,心里就只余下了恨。
她恨景燕歸多管閑事,也恨當時自己為什么不再推重一點,這樣景燕歸趕過來的時候施老爺子已經不行了,就能完全嫁禍到景燕歸的身上。
她深吸一口氣,心里就更加篤定了,她走到錢白的面前,抬手就給了他幾記巴掌:“你這是想要害死我爸!”
“景燕歸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居然要這樣處心積慮的害他!錢白,虧我爸對你那么好,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的良心不痛嗎?”
錢白挨了打,卻完全沒有還手的意思,他只定定地站在那里:“景燕歸沒有給我任何好處,我只做對師父有益的事情!”
“你們不懂醫術,不知道師父現在具體的情況,想要把師父送進醫院,這事我不怪你們。”
“但是我現在把事情說清楚了,你們還要這樣鬧,我就真的有點懷疑你們的動機了!我剛才說了,只要師父醒過來,就能知道誰是兇手。”
“你們現在這么激動,知道師父不能挪動,卻非要將他挪動,我現在非常懷疑,害師父的人是不是就你們?你們說是景燕歸對師父不利的話,是不是賊喊捉賊!”
施映夏被他這番話說得心里有些發白,更覺得他有些多管閑事,她磨了磨牙:“這是我的父親!不是你的父親!我怎么可能會害他!”
“倒是你,一直阻止我送我父親去醫院,只怕你才是居心不良!”
她說完又開始哭:“我爸才剛剛宣布把施氏草堂交給景燕歸打理,你就這樣上趕著拍景燕歸的馬屁,做出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來,你還是人嗎?”
錢白聽她這樣胡攪蠻纏,心里也十分煩躁。
景燕歸在旁說:“大師兄,你剛才的話說得很對,這件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要師伯一醒就能知道。”
“不管她們要怎么鬧,把話說得有多么的難聽,我們就把她們當成是在放屁就好!眼下我們只需要守好師伯,護住他就行。”
“反正真相不會因為她們鬧得兇,她們嗓門大,就會有任何的偏移。”
她說完拿手扇了扇鼻子,眼里透出了幾分寒氣:“真臭!”
施映夏:“……”
苗若華:“……”
她們實在是沒有想到,景燕歸會這樣說,真的是氣死人了!
錢白卻覺得景燕歸的話很有道理,當下輕點了一下頭:“小師妹,如果師父真的是你推倒的話,那么我可不會客氣!”
“哪怕是違背師父的命令,我也不會同意把施氏草堂交到你手里,我的話,代表了所有師兄弟們的意思。”
雖然現在施老爺子把施氏草堂給到了景燕歸,但是這件事情從本質上來講,卻還只是施老爺子的一句話罷了。
整個施氏草堂是施老爺子用一輩子的心血經營出來的,施氏草堂的立足之本不是那幾間房子,也不是施氏草堂的經營權。
而是施老爺子帶出來的這些徒弟,他們的醫術也許不如景燕歸,他們也許在醫術上的天分只是平平。
但是他們卻代表著中醫的中堅力量,他們能治絕大多數的病,有他們在,施氏草堂才能正常運轉。
如果他們不支持景燕歸的話,就算景燕歸的手里有施氏草堂,也不可能運轉的起來。
景燕歸的醫術就算再好,她也不可能施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撐起施氏草堂。
且施老爺子是那么講醫德的一個人,景燕歸要是真的傷害了他,那么她的行為從本質上來一講就等同于欺師滅祖。
畢竟施老爺子教了她醫術,兩人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中醫是極講究傳承的話,景燕歸真要做出這樣的事情,那么也就將成為中醫界里的敗類。
景燕歸當然明白錢白的想法,也知道他這一句話意味著什么。
而她的心里一片坦蕩,并沒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她只微微一笑:“好,這事就依大師兄的。”
錢白原本因為施映夏和苗若華的鬧騰而對景燕歸生出了懷疑,現在看到她這副坦蕩的樣子,和那一對鬧得要死要活的母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是聰明人,立即就明白了幾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對著她輕點了一下頭:“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景燕歸回以一笑,卻并沒有再說什么,因為她覺得這些事情是要用事實說話的,現在說再多都沒有任何意義。
錢白看到她這副樣子,心里最后的那些懷疑也散了個干凈,就更加站在她這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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