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偏著景燕歸嗎?你們倆個但凡有一個能下心來跟著我學中醫,我不求多,只要學到我的三分之一,又或者你們對中醫有一絲的敬畏之心,我就不會把施氏草堂給到外人。”
景燕歸聽到施老爺子的這句話,心里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因為她從施老爺子的話里聽出了太多的無奈。
中醫的前景在現在看來,還是有些晦暗不明的,在西醫的面前,中醫似乎有著絕對的劣勢,而這樣的劣勢,從根本上來講,其實是帶著偏見的。
同時,也和中醫這個行業的從業者良萎不齊的緣故。
這中間的種種,她能明白,只怕施映夏母女永遠都不能明白,她們能看到的只是眼前的利益,從來就不會去想,她們有沒有那個能力去管好施氏草堂。
只怕施氏草堂一落到她們的手里,原本的中醫診所,就會直接淪為西醫診所。
這中間的種種,施老爺子看得明白,只怕還有些痛心疾首,正因為這樣,施老爺子思慮了一大圈,最終才會選擇景燕歸。
施映夏此時不敢在施老爺子的面前頂嘴,只哭喪著臉說:“但是景燕歸終究是外人啊!我從來就沒有聽說過誰會將自己的產業給到外人!”
“爸,這事我也跟你明說吧!我對你這種做法意見很大,你這樣的行為,不是一個智慧的老人該做的事!”
施老爺子冷聲問:“如果施氏草堂到你們的手里,你們會如何經工營?”
施映夏回答:“這還能怎么經營?你以前怎么弄,以后還怎么弄唄!不過我覺得中醫的診所根本就不賺錢,不如用西醫的治法。”
“爸你也看到了,西醫治病可比你們中醫快多了,如果一直用中醫的法子治病,只怕很快就會被淘汰。”
你是不是瘋了
施老爺子幾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就你這敗家的樣子,我怎么可能把施氏草堂給你?從小讓你跟著我學醫,你一直都不愿意,說什么中醫就是騙人的。”
“你要知道,如果中醫是騙人的,為什么施氏草堂的門前永遠都有那么多的人過來排隊?”
施映夏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好,整個人有些蒙,卻又覺得這些不過是施老爺子偏心的借口罷了。
施老爺子知道她的想法,再次嘆了一口氣:“我跟你是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因為不管說什么都是對牛彈琴。”
“映夏,你雖然是我的女兒,但是你做下的這些事情我卻沒有辦法原諒,我們之間的關系也沒有再維系的必要。”
“我決定和你斷絕父女關系,等我的身體好一點之后,我就去民政局去登記,然后再登報公示,我的這些家產,你也不用再來打主意了,往后都跟你沒有關系了。”
施映夏實在是沒有想到施老爺子會做出這個決定來,她的眼里滿是不可思議:“爸,你真要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嗎?”
施老爺子冷聲說:“你是我的女兒,我給了你生命,再把你養大,所以我從來就不欠你任何東西。”
“要說到絕這個字,我倒有些想要問問你,你想要殺了我,這存的又是什么心思?是誰更絕?”
施映夏被問住了,但是在這個時候她又哪里還敢承認,只把鍋往施老爺子的身上甩:“那都是被你逼的!”
施老爺子覺得跟她無話可說,對錢白說:“我有些累了,她們從這里趕出去,以后我都不要再見到她們了。”
錢白應了一聲,對施映夏說:“走吧,不要打擾師父休息了。”
施映夏氣得不輕,瞪大眼睛看著錢白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和景燕歸就是一伙的!”
錢白對于施映夏這樣的指認并沒有覺得有什么需要解釋,他只極為平淡地說:“是吧,你這樣覺得也不算有錯。”
“就算我和景燕歸是一伙的,這事也沒有什么,至少我們不會你這樣做出殺父的事情來,我遵循著師父的意思,沒做欺師滅祖的事情,所以也不覺得有什么好丟人的。”
施映夏被他這么一懟心里極度不舒服,卻又拿他一點法子都沒有。
她之前在錢白的面前總有著很強的優越感,總覺得只要施老爺子一死,施氏草堂就會是她的,錢白都得巴結著她。
可是現在錢白卻對她再也沒有一分之前的客氣,她此時雖然十分生氣,卻也非常心虛,這樣的情況,實在是讓她不知道要說什么。
她咬著牙罵錢白:“你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你以前是我爸的狗,以后也不過是景燕歸的狗!”
錢白的脾氣好,被她這樣罵只是臉色有些難看,卻并沒多說什么,只是推著她往外走。
施映夏在經過景燕歸的身邊時:“你也別得意!我爸不過是被你一時蒙弊,他以后總歸會知道誰才是他的親人!”
景燕歸聽到她這話有些好笑,只說:“師伯似乎并不是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吧!”
施映夏聽她這話有些沒頭沒尾,一扭頭,便看見施映秋站在門口。
施映夏一看見自家的妹妹,一時間不知道施映秋來了多久了,又聽到了什么,臉色有些難看。
施映秋一進來,也不多說,照著施映夏就是幾巴掌:“二姐,我之前只是覺得你有些偏執,卻還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可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這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為了得到施氏草堂,居然連爸都想殺,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你哪來的臉再說出這樣的話來!”
施映夏怒了:“這事我就不信你心里舒服!我沒有要殺爸的意思,我不過就是失手推了他一下,可沒有你說的那么嚴重!”
她心里也有些惱,推了施映秋一把:“你自己心里也有那樣的想法,就不要來指責我,你給我滾!”
施映秋原本就積了一肚子火,再被施映夏這么一推,她再也沒能忍住,一把抓住施映夏的頭發,照著她的臉,就又是幾巴掌。
苗若華見施映夏被打,她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忙在旁說:“小姨,你放開我媽!這事我媽雖然有錯,但是景燕歸的錯更大!”
“如果沒有她,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所以你如果要怪的話就怪景燕歸,這事跟我媽無關!”
景燕歸聽到他們母女的這番話,終于有些明白苗若華那副理直氣壯的覺得自己就是最優秀的、但凡有人不順著她的心思來,就是別人的錯,這樣的心理是從何而來了。
景燕歸的眼里透著幾分冷意,淡聲說:“你們要打的話出去打,師伯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
施映秋這才把施映夏放開,冷冷地看了施映夏一眼:“滾!以后我也不想再看見你!”
施映夏怒道:“說的誰想看見你一樣!”
她說完就氣沖沖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