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唇角輕扯。
沒說話。
太后眼神微動,轉身將張嬤嬤手里拿的香囊拿出來,“這是哀家親手繡的,你身上的香囊戴得久了,也該換一換了。”
她的臉上,帶著母親的慈愛。
就那樣笑盈盈的看著他。
君沉御接過來時,看到了太后手指上因為繡東西而扎的針眼。
張嬤嬤心疼的說,“太后為了給皇上親自繡香囊,手指都扎破了。”
他垂眸,“皇貴妃的事,朕自有考慮。”
太后說,“最近你也知道,你之前因為朝中的事罷免了蘇丞相,如今朝中鼎力的也就只有謝云諫和顧衛瀾幾個人。”
“哀家是覺得,朝中一方勢力偏大,都不利于朝局穩定。”
“你說呢。”太后端茶喝水。
君沉御鳳眸幽深,“所以母后是想提拔何人?”
“哀家老了,在后宮這么多年,也能看透不少的妃嬪。容妃不錯,她弟弟也頗有能耐。”
“提拔容妃的弟弟,再冊封她為皇貴妃,這讓興起的顧家、謝家、還有蘇家可以三足鼎立,是最好的選擇。”
君沉御指骨分明的手端起茶盞,沒說話。
太后知道自己兒子性子冷,但也肯聽話。
她便笑著說,“好了,你公務繁忙,哀家就先回去了。”
君沉御點頭,“小祿子。”
祿公公趕緊側身,恭敬的送太后出去。
殿內,只剩君沉御。
他將香囊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走到一個匣子旁邊,打開后里面也是一個香囊。
這時前陣子,秦昭告訴他,太后在宮外可能有私生子,他派人在慈寧宮盯著,從而截獲的。
她手上的針眼,從不是因為他而扎破的。
又何必在他面前演這一出母子情深。
香囊被他丟在地上,滾落一圈。
玄色龍袍衣擺拂過香囊,他毫無眷戀離開。
……
入夜,冷的很。
但是深夜的玉蘭花已經有了發芽的跡象。
溫云眠還在琢磨顧家的事,她今日下午趁著得空,寫了一封信,讓云漾送去顧家。
正想的出神,就聽到外面行禮的聲音。
她起身,就看到君沉御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皇上。”
君沉御扶住她的胳膊,“懷著身孕,不必多禮。”
他拉著溫云眠去旁邊坐下。
“眠兒覺得,這個香囊繡工如何?”君沉御將太后給他的香囊拿出來。
溫云眠拿在手里,“繡的很好,想必是繡工極為精湛的人所繡。”
君沉御眸色被燭火映照的昏暗不清,“太后的繡工,不好。”
“這個香囊,冰冷的沒有一點人情味。”
溫云眠愣了下,看他。
她突然就明白了。
想必是太后要為容妃爭皇貴妃的位置了。
當著君沉御的面,溫云眠將香囊丟在了一旁。
祿公公和云漾他們驚的一身冷汗。
君沉御鳳眸微動,嘴角卻緩緩扯動。
溫云眠抬眸,“香囊能安神,既然讓皇上夜不能寐,自然就不能留著了。”
她纖細的手撫上君沉御修長的指骨,“臣妾繡工好,皇上可要看看嗎?”
君沉御的目光看向那只纖纖素手,他抬眸,看著她溫柔的面容,“好。”
今夜殿內點燈,溫云眠一針一線的為他繡香囊。
君沉御坐在一旁,半靠著,鳳眸凝在她身上,不曾挪開半分。
他忽然有些貪婪。
貪戀她,貪戀她的美好。
哪怕知道,她方才不是真心的。
可他不在乎。
繡好香囊,溫云眠親手給他戴上。
君沉御忽然握住她的手,將人拉到跟前。
兩人距離貼的很近。
他眸子下移,看著她。
兩人都沒說話。
這時,伺候溫云眠的小明子急急忙忙到殿外,“娘娘不好了,出大事了,顧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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