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燈火忽明忽暗,映襯著君沉御冷峻的面容,他的手邊,是一封剛剛寫好的圣旨,蓋上朱印玉璽,必然會引起朝野上下嘩然。
三日時間不多,那一日,就是眠兒抉擇的時間了。
這封圣旨,是你最想的要的東西,朕會親自交到你手上。
謝云諫在旁。
文臣之中,他已經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
“皇上,您吩咐的藥已經準備好了。另外,太后今日說,后宮這段時間不安靜,皇后病了,后宮無人管轄,太后的意思是,想要立容妃為皇貴妃,執掌六宮事務。”
“另外,容妃的弟弟此次也跟隨著顧將軍出征了,若是立了功,容妃封皇貴妃也是名正順的。”
如今皇上離開京城數日,圖厥冒犯天朝邊關連續多次,這些不打算歸順臣服的部族不少,而圖厥就是實力最為強悍野蠻的一個部落。
“但是朝中云麾將軍顧衛瀾收到傳令,已經在率領十萬大軍前去迎戰,征戰半個月之久了,可如今卻沒有半點消息傳回兵部。”
君沉御眉目陰郁冷色,“皇貴妃的事之后再說。”
“如今諸國會盟,竟然還有邊關部落作亂。”
謝云諫面色凝重,“此次一戰實在是兇險,圖厥和一些草原部落聯手,且顧將軍并不熟悉地勢,也不知能勝與否。”
“這一戰雖兇險,若顧衛瀾能得勝歸來,朕一定讓他封侯拜將。”君沉御神色冷沉,“讓兵部掌握站前消息,無論如何,確保后方糧草充足,有必要時,派兵支援。”
“微臣明白。”
這一戰的艱難,也是顧衛瀾能否功成名就的關鍵。
皇上如今有意提拔顧家,正是乘風而起的時候。
顧忠國顧大人也養好傷了,回京后憑借功勞,必定是一品大員。
顧家小興而又落寞,能否成為真正鐘鳴鼎食的世家大族,只看這一次了。
鐘鳴鼎食的外祖,才能成為未來太子的助力。
謝云諫告退時,禰玉珩前來拜見。
他倆對視了一眼。
待他關門告退,就看到皇上鳳眸幽深的看著正在跪地行禮的禰玉珩。
房門緊閉的剎那,房內傳出冷沉的聲音,“今日你為夫人診脈,究竟診出什么了。”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房內房外的兩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謝云諫看了眼外面把守的侍衛,此處他不能停留,可是,今日在客棧出什么事了嗎?
禰玉珩覺得地板跪著的生硬刺痛,都不及現在的汗流浹背,他不敢抬頭直視龍顏,可是這會卻拿不定主意了。
皇上根本沒透露出來半句他是否知曉真相的意思。
果然是深不可測的帝王。
禰玉珩咽了下口水,“回皇上,夫人她身子弱,除了需要調養以外,就別無其他了。”
“是嗎?”君沉御勻稱好看的手指拿著茶盞,淡淡的倒了杯茶水。
“禰玉珩,你跟在朕身邊多久了?”
禰玉珩如今一身緋色官袍,已經是太醫院里舉足輕重的存在了,人人敬畏,不敢冒犯,和初入宮中受人打壓已經全然不同了。
但是這一刻,生死榮辱只在一瞬間。
“微臣伺候皇上已經將近五年了。”
君沉御彎唇,“五年之久,摸不清朕的脾性嗎?”
禰玉珩手上力道收緊,“微臣不敢揣摩圣意。”
“朕若高興,你加官進爵,朕若不高興,你人頭落地。”君沉御抬眼,威嚴彌漫,“這么久,還認不清主子的話,這顆腦袋也就別要了。”
禰玉珩喉嚨發緊。
“說,朕要聽實話。”
茶盞自他手中落下,磕碰在桌子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卻是震人心弦的。
禰玉珩硬著頭皮說,“夫人的脈象……”
話還未落,君沉御冰冷的聲線就打斷了他,“是喜脈,對嗎。”
禰玉珩瞳孔幾乎豎成一道線,皇上猜到了?還是說,他早就知道了?
“就算你不說,朕也能讓其他人為她診脈。”
禰玉珩一驚,呼吸有些亂。
皇上和娘娘也就在山谷見過一面,而且那夜的房間里有迷香,皇上產生錯亂的想法也是可能的。
但是娘娘早就懷孕了,所以壓根不會和皇上發生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