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變得心照不宣。
聞九霄這回過來,自然是要留宿的。男女之間這種事,有了第一回,第二回就變得輕車熟路了。
余枝緊張地摳手,心中哀嚎:第一回------她喝斷片了,真的不記得過程了。
聞九霄洗漱完畢,緩步走來。余枝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身后是床,退無可退,只好強作鎮定。
都說男要俏,一身皂。聞九霄連寢衣都是黑色的,燭光之下,禁欲之中又增添些許艷色。
難怪京城里那么多女人惦記他,單憑聞三爺這個人,余枝就覺得自己賺了。
一想到接下來兩人要做的事情,余枝又覺得口干舌燥。
她小心地偷看著他,在腦中描畫著他褪去衣衫,神祗落人間的模樣,臉紅心跳。
佛祖啊,請原諒信女破了色戒吧!
“怎么了?”聞九霄視線掃過她的臉。
“沒,沒事,就是有些累了。”余枝剛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就早些歇下吧。”聞九霄攬過她,余枝感覺自己身體僵硬得都動不了了。
紅幔垂落,風急雨驟,繡衾凌亂,墨發交纏。
聞九霄的體力是真的好,余枝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的。她被聞九霄緊緊箍在懷里,疲累地閉著眼睛,昏昏沉沉之中,心里想的卻是“美中不足”,身體精悍有力,身手卻差了些。
這般橫沖直撞,教人興致都減了------
聞九霄連著來了三日,一點都不委屈自己,余枝就煩了。
悶騷的男人果然重欲,食髓知味也不該這樣,一點都不體恤人。
加班使人心情暴躁,余枝此刻就怨念無比,她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盯著聞九霄,“三爺,我下班了。”
“嗯?”聞九霄沒聽明白。
于是余枝換了種說法,“三爺,我下值了。”
這個朝代上班叫應卯,下班應該叫下值吧?酉時下值,現在都過一個時辰了。
余枝很委屈,她都加班好幾天了,這日子沒法過了,長此以往她真得辭職跑路了。
聞九霄覺得這說詞太新鮮了,應卯、下值他都聽懂了,但放在她身上------看著她委屈的表情,他覺得有意思極了。
聞九霄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上午我不在,可以把上午的時間挪到晚上來。”
余枝搖頭,“挪不了。日夜顛倒對皮膚不好,皮膚不好就老得快,老得快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三爺就不會喜歡了。”
“三爺是那么膚淺的人嗎?”
余枝沒說話,給了他一個眼神,顯然是不信他的話。
“你想要什么?頭面?衣裳?”聞九霄想著他娘和他大嫂都喜歡什么。
余枝繼續搖頭,“我想要下值。”
糖衣炮彈是有用,但也得看什么時候。身為打工人,余枝現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下班。
“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下值。”余枝說完,把被子往頭上一蒙,整個人裹成蠶蛹,“我下班了,累了,歇了。三爺您自便。“
聞九霄看著背對著他朝里睡的女人,笑了笑,她整個人都裹在被子里,他還看了半天,就覺得這個女子太有趣了。
別的女人在他眼里是黑白的,而她是鮮活有顏色的。
是什么顏色呢?他首先想到的是紅色,像院子里那些大朵月季,那么熱烈。還有黃色,她笑起來那么明媚燦爛。她也是綠色的,像迎面吹來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