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剩下余枝一個人,她從被子里鉆出來,臉埋在枕頭里,放空大腦。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小崽子的聲音,“娘,娘,江媽媽,我要去找我娘。”隨后是江媽媽的輕聲哄勸聲。
余枝一驚,摸了一下自己裸露的香肩,連忙爬起來找衣裳穿。
手忙腳亂地穿上中衣,又收拾好昨晚胡亂扔在地上床上的衣裳,余枝這才松了一口氣,提聲喊:“是舟舟嗎?進來吧。”
外頭正都著嘴不愿意離去的小崽子頓時大喜,“娘叫我呢。”甩開江媽媽的手就跑了過去。
一同進來的除了余枝帶過來的江媽媽、石榴四個,還有被侯夫人指過來幫忙的大丫鬟香嵐。她蹲身向余枝行禮,“奴婢香嵐,給三少夫人請安。”
余枝坐在床邊,澹澹地道:“起來吧。”目光掃過江媽媽四個,道:“我帶過來的這四個,不懂候府的規矩,還請香嵐姑娘多教一教,指點指點。”
香嵐連道“不敢”,心里卻詫異這位三少夫人的直率。
“娘。”趴在余枝腿上的小崽子不滿娘的忽略,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裳。
“怎么了?”余枝低頭看他,“昨晚睡得可好?”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小崽子的臉鼓得像個蛤蟆,“娘,咱回家去吧?”
余枝眉一挑,“這兒不好?”
小崽子遲疑了,好是好,就是太大了。昨天他從大門走到院子,走了好遠的路。人又多,他都沒記住哪是哪,還有爹,都不讓他跟著娘一起睡。
“爹太壞了!”小崽子告狀。
余枝又一挑眉,“他欺負你了?”
小崽子眼神熱切地點點頭,隨后像想起什么似的,又搖搖頭,卻又什么都不說,只道:“爹壞。”
看來昨晚小崽子到底不是老狐貍的對手,吃虧了。余枝很想笑,又擔心把小崽子惹急了,便附和他道:“對,你爹可壞了。一會見到祖父祖母的時候你再好好告他的狀。”
低頭在他耳邊又加了一句,“讓你祖父和祖母把他屁股打開花。”
小崽子咯咯笑了起來,“好!”
哄好了小崽子,余枝便開始穿衣、洗漱、梳妝。
衣裳是早就準備好的,櫻桃從柜子里拿過來。以往余枝都是自己穿衣裳的,但今兒的衣裳跟以往不太一樣,有些繁瑣,余枝一個人不太能搞定,櫻桃便在一旁幫忙。
石榴和蓮霧已經兌好了洗臉的熱水,她倆名為丫鬟,但真沒干過多少伺候人的活兒,多是在鋪子上忙活。
所以兩人心里可忐忑了,早早就向候府里的人請教,也粗淺地學了怎么伺候洗漱。
余枝自然不用她們伺候,她倆也就站在一旁遞個東西。
上妝余枝也自己搞定了,她用自己帶過來的化妝工具對著鏡子給自己化了一個裸妝,對于梳頭她就無能為力了。
平時都是隨便一挽,今兒敬茶,身為新婦的余枝頭一回在候府眾人跟前露面,自然要打扮得隆重些。
梳頭……余枝直接點了香嵐。
她把自己的首飾盒子打開,望梳妝臺上一擺,“隨便用,就梳個跟我今天衣裳妝容相配的發型。”
香嵐既然被侯夫人指派過來,自然不是站著看的。能做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個人素質那是沒話說,梳頭的手藝那也是杠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