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款的鐲子裝在絲絨口袋里,和她精心制作的那本紀念冊綁在一起。
那晚之前,祝璞玉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表白成功的場景。
廖裕錦一定會被她精心準備的禮物感動。
然后他會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我也喜歡你很久了”。
他們會像無數普通情侶一樣,膩歪著過著今后的每一天。
可這些幻想都被殘忍的現實擊成了一地的碎渣,她等來的不是美好的愛情,是前面十九年信仰的崩塌。
愛情沒有了,親情也沒有了,連基本的溫飽和生存都成了問題。
在波士頓餓著肚子打工的時候,祝璞玉都沒有動過賣掉鐲子的念頭。
她到現在都不太分得清,自己的不舍是因為莫月出,還是因為廖裕錦。
可能兩者都有吧。
可惜,她戴在手腕上的那只,終歸是沒能留住。
那天晚上的場景太過混亂,她跑出來之后又被抓了好幾次,中藥的時候渾渾噩噩,根本想不起來鐲子是什么時候被人拽掉的。
祝璞玉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那些照片,和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按在地毯里的畫面。
她攥緊了手指,喉頭酸澀不已。
祝璞玉仰起頭來往上看。
她不可能對廖裕錦不聞不問。
祝璞玉將那只男款手鐲放回絲絨口袋里,坐到臥室的小沙發上,拿起手機給周清梵發了消息。
祝璞玉:方便說話么?
周清梵:你說。
祝璞玉:廖裕錦失聯了,應該是被溫敬斯安排了,你幫我盯一下陸衍行。
溫敬斯身邊的幾個朋友里,祝璞玉唯一能有點路數打探到的只有陸衍行。
周清梵秒懂了祝璞玉的意思:溫敬斯知道廖裕錦的病情么?
祝璞玉:他不想讓人知道,我擔心他在這段時間出事兒。
周清梵:溫敬斯為什么關著廖裕錦?
祝璞玉:可能是怕我聯系他?但我必須聯系他,我有一大堆話跟他說。
周清梵:好,我幫你盯著陸衍行一些。
祝璞玉:確保你的人身安全為前提。
周清梵:陸夫人回娘家了。
祝璞玉和周清梵聊完天之后,蜷著身體躺在了小沙發上。
沉思片刻后,她又給洛邢發了消息:你不用找了,等我消息。
洛邢:我正好要找你,剛剛伯母聯系我了,我得去趟溫哥華。
祝璞玉再次握緊了手機。
——
那天下午溫敬斯下車之后,就沒有回過尚水苑。
祝璞玉原先沒有聯系他的打算,可轉頭想起了他車上吵架時說的那句“你不會想著聯系我”之后,還是例行公事一般地拿起了手機。
現在廖裕錦在他手上,能不能離婚也得靠他,祝璞玉自然要照顧他的感受。
于是后面兩三天,祝璞玉每天都會給溫敬斯發很多消息,充滿熱情和關心。
相較于她,溫敬斯的回應就顯得十分冷淡。
要么是“嗯”,要么是“哦”,或者是來一句“我在忙”。
怎么看都像是祝璞玉熱臉貼冷屁股。
幸好祝璞玉對此并不介意,溫敬斯怎么回應不是重點,她發消息主要是為了展現自己的態度,免得落人口實。
等待從來最煎熬。
三天過去了,仍然沒有傳來廖裕錦離婚的消息。
——
溫哥華,下午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