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

她耳邊又回蕩起了溫敬斯說過的那些話，字字清晰。

——“你可以試著多相信我一些。”

——“我不逼你。”

——“感情不是數學題。”

——“至少，應該是個心情不錯的騙子。”

叮。

祝璞玉走神之際，手機又震了一下。

群聊里，是周清梵發來的新消息：你猶豫了。

尤杏：承認吧姐妹，你是舍不得溫敬斯了。

祝璞玉深吸了一口氣，回復：我再花點兒時間考慮一下。

尤杏：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親親]

周清梵：他做的這件事情，挺誠懇的。

祝璞玉：是。

只是她始終都不理解：但我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喜歡我，我問他，他也回答不上來。

祝璞玉之前對于溫敬斯的“喜歡”談不上多在意，只當他是基于荷爾蒙作用下的興趣。

可他今天做的這件事情，真的有刷新她的認知。

對于上位者來說，威脅比共情容易得多。

溫敬斯這么精明的人，竟然為了“讓她開心”，放走了可以拿捏她的把柄。

祝璞玉以為自己的心足夠硬了，可是這件事情，她做不到無動于衷。

正好這個時候，尤杏在群里問她：是不是被他的深情體貼感動到了？

祝璞玉：一點點。

尤杏：嘖嘖，只有一點點么？

祝璞玉：我這樣是不是挺戀愛腦的？

尤杏：當然不是啊！戀愛腦是自我犧牲自我感動，你這最多叫懂得感恩。

祝璞玉：但都是因為男人。

尤杏：你對自己要求太苛刻了我的寶，溫敬斯做了這種事情，你感動一下很正常的，別給自己這么大壓力。

周清梵：你是擔心這件事情成為戀愛腦的開始。

祝璞玉看著這句話，醍醐灌頂。

沒錯。

這是她今晚所有拉扯的來源。

感動是正常的，可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一點點往里陷。

那個缺口，是由感動撕開的。

這種感覺很不好。

——

祝璞玉在微信群里聊了半個多小時，爬起來下了床。

從主臥出來的時候，祝璞玉看到了書房那邊的燈光。

她加快步伐下了樓。

祝璞玉停在客廳的酒柜前，從里頭拿了一瓶紅酒打開，倒到高腳杯里喝了兩口。

客廳里很安靜，祝璞玉盯著酒杯里猩紅的液體，又開始神游。

不知道過了多久，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

祝璞玉回神的時候，溫敬斯已經坐在她身邊了。

“怎么還沒休息？”他看了一眼對面的紅酒瓶，“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少喝酒。”

“我一直在想，”祝璞玉看著他，“溫敬斯，你喜歡我什么？”

“不要說什么感覺不感覺，我想聽具體的原因。”她抓住他的領口，“是皮相還是學歷？是因為我外公和你爺爺——”

“一定要有具體的原因么？”溫敬斯打斷她。

祝璞玉毫不猶豫地點頭：“如果我沒價值，你為什么要喜歡我？”

溫敬斯：“你顛倒了因果關系。”

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不需要有價值，就算你一文不值，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會減少，懂么？”

“我已經不缺價值了，只想追求虛無縹緲的感情。”溫敬斯勾勾嘴角，“你就當我是個戀愛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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