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非未婚妻之外的女人產生好奇心,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簡庭自認控制力比尋常人好得多,可眼下他卻始終壓抑不下自己的沖動。
越壓抑、反彈得就越嚴重。
簡庭不斷地深呼吸著,回頭看向了祝璞玉放在架子上的那只包。
那些藥他自然是認得的——聞卉今年年初才正式斷藥。
聞卉在六七歲的時候和母親出過一場車禍,她母親在出事時用身體護住了她,最后死在了她面前。
那件事情對聞卉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并且導致她失明多年——
聞知淵那個時候事業上尚沒有起色,沒辦法花高額的錢去給聞卉進行治療,只能找保姆照顧她。
過了幾年,聞知淵賺到了些錢,便開始想辦法給聞卉看病,但癥狀拖了幾年,聞卉也不怎么配合,輾轉找了許多醫生都不見起色。
簡庭記憶中,他剛剛被聞知淵收養帶回聞家的時候,聞卉佝僂著身體坐在沙發上,雙眼無神,看起來比同齡人瘦弱得多,和他印象中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完全不同。
聞知淵指著聞卉同他說,他以后的任務就是陪在她身邊。
于是,這一陪,就是十多年。
聞卉的眼睛在前兩年終于復明了,起初只能看到一些光影輪廓,過了半個多月之后正式恢復到了正常視力。
年幼的那場車禍給聞卉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的ptsd和焦慮癥都極其嚴重,從十多歲就開始在用藥了。
簡庭試圖去回想他這么多年陪聞卉治病的一切細節,卻發現有些記憶的細節像是被刪除了一樣……特別是他讀大學的那一段。
他只能想起一些自己上課的畫面,還有陪著聞卉在院子里聊天的畫面,可這些場景總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不像是回憶的親歷者,仿佛這段回憶是別人創造給他的。
簡庭想要再深想的時候,發現太陽穴疼得厲害。
他抬起手揉了兩下,之后便聽見了敲門聲。
是服務生來上菜了。
簡庭回過神來,站在一旁等著服務生上完了菜,這時正好洗手間的門也開了。
祝璞玉扶著門框,面色蒼白地往餐桌這邊走著。
簡庭躊躇幾秒之后,還是決定上前動手扶她一把。
因為之前那些危險的想法,簡庭同她保持了一定距離,雙手克制地扶住她的胳膊。
沒有曖昧,倒像是上下級之間的攙扶。
祝璞玉自然也能覺察到這一點,但并未拆穿。
兩人很快坐下,簡庭為她倒了一杯熱茶:“喝點熱水會不會好?”
“謝謝。”祝璞玉接過來喝了一口,下肚之后,扯著嘴角,很配合地說了一句:“我好多了。”
簡庭知道她這句話是為了給他回應才說的。
或許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的緣故,她身上的鋒芒看起來沒有平時那么盛了,這讓他更能從男人的角度去觀察她。
她很美,真的很美。
無論是平時的明艷大方,還是此時的孱弱破碎,她的五官都是那么搶眼。
審美是主觀的,但美是客觀的,祝璞玉就屬于那種所有人看了都會說漂亮的類型。
簡庭不知不覺盯著她看了很久都沒能移開視線。
祝璞玉覺察到之后,無辜地抬起手來摸了摸臉,虛弱地問他:“我臉色很難看是么?”
“……嗯,有點。”簡庭清醒了幾分,咳了一聲:“如果很難受,還是去醫院看看。”
“沒關系的,止疼藥起作用,現在好多了。”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她聲音的確沒有之前那么虛了,“不好意思,剛剛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