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和尤杏很默契地沉默了下來,她們早料到陸夫人不會輕易同意。
因為有底牌,兩人都十分從容。
實際上,不知不覺間,主動權已經掌握到她們手里了——在陸夫人看到照片露出那種表情的時候,祝璞玉就可以確定了,她此前并不知道陸巡止的私生活是這樣的狀態。
祝璞玉昨天晚上特意去查了查陸巡止的事情,這才發現,陸夫人對陸巡止的重視遠超過陸衍行。
媒體上流傳著不少陸夫人帶陸巡止出席各種場合刷臉的照片,從陸巡止還在讀高中的時候,陸夫人就開始將他作為繼承人培養了。
看得出來她很喜歡陸巡止,并以他為傲。
而那些新聞里,幾乎都找不到陸衍行的影子。
如果只是看那些新聞,對陸家沒太多了解的話,會以為陸巡止是陸家唯一的兒子。
祝璞玉昨晚看到新聞的時候,對陸衍行提起陸巡止的那個態度有了些淺薄的理解,也更加確認了陸巡止在陸夫人心中的位置。
陸夫人現在搖擺犯難,僅僅只是因為“無法懲罰背叛寶貝兒子的女人”而已。
她所有的出發點,都是為了陸巡止。
結果其實很好猜測。
“我可以讓她離開陸家。”幾分鐘后,陸夫人終于做出了決定,“但我也有條件。”
祝璞玉:“您說。”
“她肚子里的那個,必須死。”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夫人的聲音和視線都十分堅定,不容置喙,“陸家會安排手術,處理掉,我放她自由。”
祝璞玉和尤杏再次對視了一眼。
這個孩子的確是太意外了,周清梵大概率也不會想要。
陸夫人提出這個要求倒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她看來,這個“野種”是陸家蒙羞的象征,她肯定要處理得干干凈凈。
“陸夫人,我們能見清梵一面么?”祝璞玉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問問周清梵的想法。
即便是作為好友,也不能妄自替她做決定。
正好,她也有很多話跟周清梵說。
陸夫人思考片刻后,點了點頭,但沒忘記重申自己的立場,“好好勸勸她,最好不要有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若是真拼個魚死網破,陸家元氣大傷,她和那個野男人也勢必走投無路。”
尤杏聽見這話之后,內心嗤笑了一聲。
她差點就忍不住接話告訴她:真巧,你口中的那個野男人就是你另外一個兒子,趕緊把他殺了吧。
祝璞玉聽到這話也露出了一抹笑,她點了點頭,“陸夫人的意思,我了解了。”
陸夫人微微頷首,隨后撥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便有保鏢過來,帶著祝璞玉和尤杏去了祠堂。
陸家老宅的祠堂占地面積很大,四周都是樹木,幾乎不見光,進來之后便有種陰森森的感覺,空氣中潮濕的木頭味和焚香的味道雜糅在一起,沖擊著鼻腔。
三月的北城氣溫本就不高,祠堂這邊更是陰冷得不行。
祝璞玉和尤杏被帶進來的時候,便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周清梵。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針織衫,頭發凌亂,膝蓋下面什么東西都沒墊,人虛弱得像是隨時都要倒下了。
祝璞玉和尤杏見狀,馬上上去一左一右將她扶了起來,將她帶到了旁邊的軟墊上坐了下來。
周清梵一天一夜沒吃沒睡,整個人奄奄一息,反應都慢了很多。
看到祝璞玉和尤杏的時候,她險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