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擔心他進入陸氏之后“作亂”,影響到董事會和高管對陸巡止的印象。
拋出這樣的條件,一是為了讓他百分百給陸巡止“賣命”,二是暫時敷衍安頓一下他,找個理由不讓他坐上重要的位置。
陸衍行對此早有預測,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這句話用在陸夫人身上再合適不過。
從陸巡止出生開始,她便在不惜一切代價為他鋪路。
比如,在身體不合適的大前提下,為了臍帶血,冒著風險生下了他這個工具人。
陸衍行年幼時聽老宅的人說過,陸夫人在懷他的前期妊娠劇吐,整個人非常痛苦,若不是為了陸巡止,根本不可能受這樣的罪。
陸衍行那個時候年紀小,還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他那時以為,所有的母親忍受妊娠的痛苦,都是為了留住肚子里的孩子。
陸夫人是為了留住他,但她最想留住的其實不是他。
陸衍行想起這些事情,再次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再次震動,陸衍行拿起一看,是溫敬斯的電話。
他立刻接起:“敬斯。”
“周生旸當年在陸氏的那個項目,我查到了一些資料。”溫敬斯開門見山地說了這件事情,“我去找你還是你過來?”
“你在瑞瀾么?”陸衍行打開陽臺的門往公寓走,“我去找你吧。”
溫敬斯:“你聲音怎么不對勁?感冒了?”
陸衍行:“剛才她來過電話。”
陸衍行沒有說是誰,但溫敬斯秒懂了他的意思:“她給你答案了?”
陸衍行“嗯”了一聲,“見面說。”
——
四十分鐘后,陸衍行來到瑞瀾大廈,在高層的ceo辦公室和溫敬斯碰了面。
溫敬斯坐在沙發前等著他,面前的木質茶幾上放了一疊厚厚的資料。
陸衍行經常來溫敬斯的辦公室,關上門之后便輕車熟路地走到他對面坐下。
溫敬斯指了指桌上的資料,陸衍行拿起來,開始翻看。
“當年周生旸應該是被陸氏騙了。”溫敬斯把調查到的結果告知陸衍行,“他參與了研發和二期臨床實驗,就被踢出了核心團隊,一分錢都沒有拿到,還倒貼了一堆核心資料和實驗數據進去。”
“不過奇怪的是,這么多年,藥還沒有面世。”說到這里,溫敬斯微微皺起了眉。
雖說實驗審批上市流程緩慢,但距離周生旸和陸氏的這次“合作”已經過去十年了,如果實驗成功,藥現在應該已經審批上市了——可如果實驗沒有成功,陸氏當年為什么要踢開周生旸?
這些事情,就需要陸衍行親自去陸氏內部查了。
每個集團都有自己的專屬機密,溫家雖然實力雄厚,但也無法只手遮天,將陸家的所有機密都調查個清清楚楚。
陸衍行聽著溫敬斯的這番話,邊翻看著手里的資料,臉上的表情嚴肅到了極點,整個人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溫敬斯看到他面色緊繃的狀態,沉吟片刻后,問了一句:“你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她?”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周生旸的女兒。
雖然他們現在無法判斷她是否知道周生旸和陸氏的過往,但陸氏背刺周生旸、獨吞他的實驗數據是不爭的事實。
溫敬斯猜測周清梵應該是不知道的,所以很有提醒一句的必要。
這樣一來,周清梵也會重新思考她和陸巡止的這段關系,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她憑什么信我。”陸衍行將資料合上,往茶幾上一扔,自嘲地笑出聲來。
如今周清梵和陸衍行談婚論嫁、濃情蜜意,而他只是一個陸家的邊緣人,她第一次看見他時就把排斥寫在臉上了,陸巡止私下向她介紹他時應該也沒說過什么好話。
他如今有什么立場去提醒她?
他若是說了,周清梵說不定會以為他是嫉妒陸衍行、因此在離間他們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