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巡止倒也不能算是浪子,和那些紈绔子弟比起來,他算好的。
他只是比較精明而已,很少被感情牽絆住手腳。
“那……大少奶奶知道這些么?”徐媽好半天之后才問出這個問題,想想又覺得周清梵有些可憐。
“她不介意。”陸衍行又是一聲笑,“她比你想得偉大。”
徐媽從陸衍行的話里聽出了不忿和繼續,她思考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什么,“……你這么對大少奶奶,不會是因為氣不過她明知道大少爺出軌還離不開他吧?”
陸衍行這次直接不回答。
但憑徐媽對他的了解,已經從他的這個表情里看出來答案了。
徐媽動了動嘴唇,還想勸勸他,但陸衍行已經起身走向了桌子。
他將徐媽剛剛拎的保溫盒打開,拿起勺子,喝起了里頭的湯。
徐媽見他喝湯,便關心起了他的身體:“頭還疼得厲害嗎?”
陸衍行:“好些了。”
徐媽:“下次別喝太多酒,又頭疼又胃疼,哪個都不能喝太多。”
陸衍行“嗯”了一聲,“應酬,有時候沒辦法。”
“對了,你生日……想吃點什么?二十二號那天晚上我跟廚房說一聲。”聊了幾句,徐媽便想起了陸衍行的生日。
提起“生日”兩字,陸衍行的目光又黯淡了幾分,他興趣缺缺地搖頭,“不用,那天工作有安排,應該不會回來吃飯。”
“那我給你買個蛋糕去,你在外面吃完了回來吃蛋糕。”徐媽試探性地提了一嘴。
陸衍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馬上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徐媽。”陸衍行側目看著她,聲音輕得幾乎快聽不見:“不用麻煩,我已經習慣了。”
徐媽聽見陸衍行的后半句話,鼻頭和眼睛同時一酸,她轉過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陸衍行裝作沒看到,繼續低頭喝湯。
沒有嘴硬。
是真的習慣了。
再痛苦的事情,重復二十多年,也就麻木了。
習慣了生日被人遺忘。
也習慣了吃不到蛋糕。
小時候覺得得到了蛋糕就等于得到了愛。
現在他得到的遠比一個蛋糕多得多。
不愛他的人,還是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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