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蕤的心臟因為溫敬斯做過一次手術,算是勉強從生死線邊緣拉回來的。
也正是因為那次的“恩情”,溫敬斯才會對她極盡遷就和縱容。
果然,黎蕤用這一招威脅之后,那邊終于回來了一句精簡明了的話:身體是你自己的,別太幼稚。
黎蕤:那你告訴我地址,我要見你。
溫敬斯:避嫌懂么。
黎蕤:就因為宋南徑?我是賭氣才跟他結婚的,我又不喜歡他,大不了明天就跟他離婚。
溫敬斯:我不會見你。
黎蕤:我離婚了也不見么?
這條消息發出去之后,和之前的那些一樣石沉大海,溫敬斯大約是覺得她死纏爛打的問題太過幼稚,因此直接無視了她。
黎蕤將手機扔到一邊,氣得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米飯。
黎蕤生氣的時候,吃飯的速度就會提高,她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晚飯,擦了擦嘴巴,便回到了臥室。
黎蕤倒在床上,鉆到了被子里,趁著發飯暈,就這么沉沉地睡了過去。
——
八點四十左右,宋南徑下樓來到餐廳。
餐廳的阿姨一見他下來,馬上把餐具送了上來,還為他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
宋南徑吃完藥之后有些反胃,沒動筷子,端起了旁邊的冰牛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的時候,,目光忽然掃到了桌上的那只手機。
白色的手機殼,只看一眼便能分辨出主人是誰。
宋南徑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最后抬起手來伸過去,將手機攥在了手里。
屏幕亮起,面容解鎖失敗,需要輸入密碼,宋南徑輕車熟路地輸入那六位數,成功解鎖了屏幕,然后在后臺運行的app里找到了微信的界面。
一點進去,便是黎蕤和溫敬斯的聊天窗口。
宋南徑的右眼皮跳了兩下,直接翻到了最上面,一條一條地往下看。
黎蕤是從得知溫敬斯來紐約的消息后開始聯系他的,前面幾條還勉強能算成朋友之間的寒暄,后面就完全變了味了。
妥妥的死纏爛打耍無賴。
和在他面前高傲不屑的模樣對比鮮明而慘烈。
很多天,都是黎蕤單方面在發消息,溫敬斯根本沒有回復過她,即便她表達得再委屈再卑微,溫敬斯都不予理會。
宋南徑持續往下翻著,看到了今天傍晚時分她發出去的那條消息——
是不是我和宋南徑離婚了你才會理我?
宋南徑捏著手機的手一緊,目光凜了幾分,呼吸漸沉,小臂的血管凸了起來。
這條之后,是黎蕤用飆車進icu威脅溫敬斯的那條消息。
她在無理取鬧刁難人方面一向有一手,拿這件事情出來威脅,溫敬斯果然回了消息。
溫敬斯的三條回應都很簡潔,宋南徑一口氣就看完了。
他的視線最后停在了黎蕤的句“我又不喜歡他,大不了明天就和他離婚”上。
不知道盯了多久,久到眼眶和眉心都發酸了,兩只眼干澀得不行。
人不僅貪心,還懦弱。
有些事實心知肚明,可就是不愿意擺在臺面上點破,好像不說出來就不存在似的。
他當然知道黎蕤對這段婚姻毫無留戀,可真正看到她說“明天離婚”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的這兩年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