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隨揭起焦黑的火雞皮,下面是白慘慘,毫不如味的雞肉。
傅隨用餐刀割了一塊兒,送進嘴里。
艱澀干巴的口感帶著夾生肉的腥,傅隨一連吃了好幾塊兒。
蘇卿寧忙按住他的手,“你不必如此。”
傅隨端起桌邊的檸檬水,喝下去,酸澀混著腥味兒。
蘇卿寧聞到他身上冷冽松木夾雜著酒精的味道。
他喝酒了。
蘇卿寧操縱著輪椅去拿解酒藥,傅隨伸手一把拉住蘇卿寧纖細的胳膊。
“寧寧,別走…”
傅隨整個上身都抱住蘇卿寧的胳膊,聲音迷糊。
蘇卿寧嫌棄的抽出雙手,現在他身上的味道可不好聞。
傅隨搖搖晃晃站起來,“老婆嫌我臭…我去洗洗…洗洗…”
蘇卿寧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腦袋還有些發懵,傅隨今天犯什么毛病。
浴室水流的聲音急促,鬧了一晚上蘇卿寧困的腦袋都昏昏沉沉。
洗漱完操縱著輪椅升降,側身想往床上去。
傅隨正好洗完澡,兩三步走來打橫把蘇卿寧抱起。
“怎么不等我,你小心再傷著了。”
蘇卿寧比劃道“這個輪椅多功能的,不用人抱就可以上床。”
傅隨頭發上還帶著水汽,語氣悶悶的埋在她頸窩,輕輕啃咬“多功能?那這個功能有沒有?”
蘇卿寧被他吻的有些意亂情迷,成年人有欲望很正常,況且他們已經兩年半沒有親熱…
房間氣溫陡然升高,曖昧的吐息在二人之間流轉。
傅隨低沉的嗓音染上情欲“可以嗎?”
蘇卿寧柔弱無骨的攀附在他身上,傅隨便試探性向她背后的扣子摸索去。
屋外的雪愈來愈大,屋內壁爐燃燒著碳火,爆發出噼啪的聲音,松木好聞的香氣縈繞在二人鼻尖。
蘇卿寧眼尾發紅,唇色瀲滟。
兩人都不想打破著難得的和諧,仿佛這段短暫的相依是偷來的一樣。
傅隨伸胳膊去抽床頭柜的抽屜,唇還不愿離開蘇卿寧的耳廓。
摸索一陣才發現并沒有自己要找的東西,他壓著火熱起身,嗓音沙啞“沒有那個了,寧寧,你幫幫我…”
蘇卿寧臉色爆紅,連耳尖都染上濃郁的緋色。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傅隨,那眼神太過無辜…
“叮叮叮!”一陣尖銳而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二人之間旖旎的氛圍。
蘇卿寧示意是自己的電話響了。
傅隨也清醒過來,連拖鞋都沒穿,長腿一邁,去床尾的榻上取了手機來。
顯示屏亮著,那是一個陌生號碼。
蘇卿寧按下免提,那邊傳來一個急切的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卿寧姐,阿隨在你那邊嗎?!年年發燒的厲害,家里阿姨說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一直哭著喊著要找爸爸…我還在醫院住著,這半夜的也趕不到兒童醫院去…”
蘇卿寧仿佛從噴發的火山甩入寒風刺骨的西伯利亞冰原。
而蕭晗的話,也像一盆冰水,結結實實的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面前這個男人是別人的爸爸,很快也會成為別人的丈夫。
傅隨臉色不太好,但孩子總歸無錯,年年可憐巴巴兒的小臉就那樣浮現在眼前。
他起身穿衣,“我在,別著急,我去看看年年。”
蘇卿寧臉上的潮紅還沒完全褪去,眼神卻已然有些嘲弄。
“不是你的兒子著什么急?”
傅隨臉色沉了沉,哪里還有剛剛的柔情“你自己前些日子還說德不近佛者不可以為醫,年年只是個無辜的孩子,你別鬧了。”
蘇卿寧拉緊剛剛被解開的睡衣,翻了個身背對著傅隨。
傅隨彎下腰低哄“我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夜已深,門外那個戴著紅綠圍巾的小雪人也因為狂風被吹垮在地。
圍巾被埋在雪里,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