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光宗騰的起身,擔架劇烈搖晃,兩個抬擔架的急救員沒撐住,單膝跪倒在地。
“不去了!不去了!我好好的去什么醫院。”
急救員這才仔細辨認了這一家子。
這是他們這個月打的第四次120了。
哪次都是亂哄哄的,小孩兒撕心裂肺哭,女人拽著苦主,男人趴地上裝病。
急救員氣極反笑:“確定沒事兒我們就走了。”
舅媽冷哼:“你們不走還要拉著沒病的人去醫院嗎?快滾快滾!”
急救員輕車熟路的拿出免責同意書讓家屬簽字。
舅媽熟門熟路的瀟灑簽下名字。
急救員邊下樓邊吐槽:“什么人啊,一有催債的就報假警!”
日過中午,春季的陽光也灼人。
蘇卿寧瞇起眼抬頭看向天空。
有種說不出的輕松。
這一切,都快結束了。
傅隨在香港無所事事了三四天,連爺爺輩兒的那些老朋友都一一拜訪過了。
最后一天上午,他收到了大學同門,許君汝的邀請。
當年他和同專業的初戀,愛的轟轟烈烈,分分合合八百回。
就當眾人都以為他倆要分道揚鑣的時候。
出乎意料的,這兩人在畢業后又天雷勾地火般大辦了一場婚禮。
畢業的四五年,兩人離婚結婚都兩次。
現在過得蜜里調油,今年春節剛生了個白胖可愛的閨女。
今天閨女過百天,傅隨本來對這種場合不感興趣。
這次不知怎的他居然從頭跟到尾。
許君汝請了不少國內外音樂人,硬是把孩子的百天宴辦成了音樂節。
傅隨端著香檳在底下坐著,穿著西裝的長腿優雅交疊。
許君汝抱著閨女湊過來:“我閨女可愛吧?”
傅隨瞧著他這幅小人得治的模樣,嗤笑一聲:“比海報上鏡。”
許君汝得意極了,老父親瞅孩子,越瞅越喜歡。
“欸,你怎么沒把你老婆帶來,天天金屋藏嬌,要不是看到你婚戒,誰能知道你結婚了。”
他可是記得當年系花追著傅隨跑了二里地,拿了個大喇叭給他表白。
被傅隨發了張好人卡,無情拒絕。
許君汝那時候就想,什么樣的女人能讓這位柳下惠動心。
傅隨看著花心薄幸,可大學期間他都沒談過任何一個。
甚至連個曖昧對象都沒有。
在他們兄弟幾個輪番灌酒后,這位守口如瓶的純情大少爺,終于從手機殼背面取出一張三寸照片。
許君汝伸手取搶,傅隨傻笑的護進懷里。
后來他們又連哄帶騙的才拿到那張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兒模糊不清,笑容燦爛,眉眼彎彎。藍白短袖校服,扎著高馬尾。
眾人唏噓不已,傅二少爺長了一張花心濫情的臉,卻愛上了這么清純的姑娘。
傅隨哼道:“快離婚了,人家現在見到我都煩,我何必去找那不痛快。”
許君汝同情的看了看這位昔日意氣風發的好友。
傅隨本科讀的是作曲專業,他是很純粹的老天賞飯吃的人。
再加上他這人刻苦自律的簡直不是人類。
別看一天吊兒郎當的,滿績和獎學金是包攬的。
連許君汝都罵他,玩是一起玩的,怎么就你滿績了,哥兒幾個全掛科了。
畢業后他們幾個朋友一起組了音樂公司,一時間風頭無量。
后來傅隨家里出了事兒,他大哥死于非命。
傅隨也迅速的結婚,一聲不吭的跑到國外讀金融。
他們這些朋友分居兩地,往來漸漸也就少了。
許君汝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兒最近組樂隊玩兒,有興趣寫兩首,咱再找找青春?”
傅隨想摸煙又硬生生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