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不為所動,“你要是想報答我,你就現在自裁。”
男人驚訝,“你怎么能說出這么冰冷的話,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難道不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感化我么,這年頭天門宗的弟子殺氣這么重嗎?”
葉璃:“……”
這年頭邪祟就可以不要臉嗎?
“你不用妖惑眾,你既知我是天門宗弟子,便知我絕不可能被你蠱惑。天道在上,我葉璃絕不跟妖邪為伍!”
“哦?”
上挑的尾音帶了幾分戲謔,“既然天道在上,那你這位順應天道的弟子,又是為何而死?”
“你-”
“開個玩笑。”
男人起身,圍著她轉了一圈,“其實天道對你還是不錯的,身死而魂不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葉璃以為他在諷刺自己,扯起唇角,“那我是不是該為我死的早高興。”
“當然該高興,脫離肉身再修行不知道有多容易。”
葉璃把他當瘋子。
世人都知,修仙之人脫離六道之外,沒有來世,只有今生。
肉身一死,便再無指望。
更何況身為魂體,她什么都做不了,如何修煉?
男人興致勃勃,“你先出來,我看看你的魂體成色怎么樣。”
葉璃提防著他,根本不肯現真身。
就在兩人鳥眼瞪人眼之際,葉璃突然被一股憑空的力量扯出了大黑的身體,猝不及防漏了相。
女子一身灰色道袍,容貌清冷如同雪蓮,唯獨一雙稍稍上揚的眼流出幾分人間顏色。
謝肆行眉骨上挑,剛聽她滿口深明大義,還以為她是個固執道姑,沒想到居然是個美人兒。
葉璃以為是謝肆行做的,冷呵道,“你想做什么!”
他攤開手一臉無辜,“我什么都沒做啊。”
下一秒,葉璃周身竟被白煙包裹,煙霧覆蓋之處咒紋顯現,她的魂體開始變淡。
原來不是謝肆行搗鬼,是她的大限到了。
今天是七日最后一日,按照那鬼面人所說,她今日就將魂飛魄散。
真的到了這一刻,葉璃反而平靜了。
“你如果想報答我,就把大黑治好,帶它出混沌境。”
謝肆行頭往后仰,一副無賴樣,“你都死了,我還報答你做什么。”
在葉璃氣得要殺人時,他慢悠悠補了句,“但你可以自己來。”
打了個響指,葉璃失去了意識。
她如同傀儡一般站著,頭低低垂著。
謝肆行繞著葉璃轉了圈,滿意點頭,“上乘魂體。”
“她是天門宗的人,主人,殺了她!”
說話的是金塔門口的兩尊石像。
左邊的是一只鳳鳥,操著童音嘰嘰喳喳,叫囂著讓謝肆行殺了葉璃。
右邊的金龍笑嘻嘻道,“火鳳你懂什么,主人在這一千年了,好不容易等來了個女人,他才不舍得-”
還沒說完金龍的嘴里就多了一個碩大的冰球,“唔!”
謝肆行笑著道,“嘴巴這么閑,給你找個玩具。”
說完看向火鳳。
火鳳被自己沒人性的主人嚇到,縮著脖子安靜當雕像。
謝肆行掃了眼葉璃,抬指接了她身上的煙霧,指間一捻,“噬魂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