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得知，災厄本源可以成就歸源的那一刻，余賢也有過‘舍我其誰’的錯覺。

甚至有一種老天都把飯喂到自己嘴里了，難道自己還不會張開嘴把飯吃下的念頭，但在得知諾拉也決定爭奪災厄本源的時候，他就放棄了和諾拉爭。

接著他看到一位又一位‘主角’吃癟，甚至隕落，每一個大能最開始都是很自信，那種自信不是說很張揚的自信，而是一種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自信。

可以謹慎，可以猥瑣，可以隱忍，但每一個人眼中都會有一種‘我可以蟄伏，可以失敗，但最后贏家一定是我’的精氣神。

但許多這樣的大能都死了。

只有在死前那一刻，他們才會意識到原來自己與蕓蕓眾生一樣，也只是龍套，只是其他人的踏腳石，只是他們走得比較遠而已。

甚至，有些大能無論是性格還是實力，都與余賢非常的相似，同樣的咸魚同樣的三分鐘熱度，同樣的想一出是一出，節操同樣的靈活。

余賢在這些人死的時候，還有一種自己被殺死的感覺，因為他覺得他死前的反應，大概率就跟這些大能差不多。

那一刻，他醒了，他覺悟了。

也許他會是某部小說里的主角，但在別的小說里就只是一個龍套。

可能在他做主角的小說里他能夠活得很好，但在另外一部小說里，他就只有寥寥幾個字，比如‘余賢死了’，四個字就把他的命運決定了。

當然，這個‘小說’只是比喻，它可以是命運，也可以是因緣際遇。

……

……

李真龍死了。

他很自信的以為自己能夠逃出生天。

但實際上等待他的是機械帝國的天羅地網與千軍萬馬，他一頭扎進機械帝國為他準備的陷阱，真正體會到什么叫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一個大能和一個大能，一對一的pk，可能要打很久。

但一群大能圍毆一個大能，那就不一樣了，李真龍就是活活被圍毆而死，機械龍騎士負責牽制他，還有大量大能級別的機械人則負責輔助、攻擊。

這一場大戰足足打了一個月，最后李真龍真靈都被打崩，武道世界都被打得支離破碎，在不甘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咆哮之后，力竭而亡。

余賢透過畫面看著跪在虛空，死得徹徹底底的李真龍，沉默片刻后感慨道：“歸源之戰太可怕了，連這種層次的大能都只是炮灰。”

事實上，比李真龍可憐的人多太多了。

這一場大戰下來，不知道有多少世界被毀滅，那些世界里面的生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剎那間就化作樹狀宇宙中的塵埃。

可能里面有正在接送孩子上下學的父母，有在醫院里終于見到孩子第一面的母親，有剛將戒指佩戴在新娘手上的新郎，有重新找到活下去理由的抑郁癥患者，有大病初愈，感覺世間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病人。

還有還有，如同輕喜劇般熱戀的男女，如同都市愛情劇的霸道總裁與絕經的保姆，真假少爺之虐戀，女尊世界的白蓮花……

但只是大能之間戰斗的余波，一下就將一切抹除了，死的毫無價值，死的沒有任何意義，甚至都沒有任何生命體在意他們的死亡。

圍殺李真龍的機械帝國號不在意，決定圍殺李真龍的瑪歌妺喜不在意，被機械帝國圍殺的李真龍不在意，在珍界里吃瓜看戲的余賢和死帝，同樣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