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悠悠隱去了名字,只把萬瑩當時提及的信息大略交代一下,也一再的向許培保證,這件事絕對不會牽扯到她及福利院。
許培沉默了好一會兒,大約也是基于她本人的善良,最后還是在猶豫中將隨身帶來的包打開,拿出不少那一年福利院里孩子的照片,楊悠悠一眼就認出了小孩,只是他的照片不多,零星的幾張里表情都是漠然的,看上去跟其他孩子格格不入。
楊悠悠準確的指認出小孩讓許培多少放下了一點兒疑慮,認真的回憶起了當年,只是時間畢竟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模糊的快要想不起來了。她慢慢地邊想邊說,楊悠悠也不催促,只是在關鍵時給出比較準確的引導。
許培說,小孩在被帶進福利院的時候就是這副模樣,話不多但聰敏過人,學習能力也極強,不到半學期的時間他就把十歲之前的小學課程全都學會了,她們當時很多工作人員都覺得他很可惜。她們花了大量時間跟他的直系親屬做協調,可結果實在無奈,后來她們就決定通過法律手段起訴小孩的母親遺棄罪,但又一時拿不到dna做基因比對,小孩因為從出生就沒有建檔,以至于他母親玩起失蹤就讓她們束手無策。
楊悠悠比誰都清楚法律程序想要走通需要的大量時間跟繁瑣步驟,她沒在此事上糾結,改問了一些具體的細節跟時間,得知小孩在福利院只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也上了一段時間的小學,當時福利院給他起了名字,叫民濤。
與小蕾母親遇害的時間完美重合了。楊悠悠的心臟一咯噔,但聽到他的名字不是展贏,她又短暫的松了一口氣。隨即她又追問道,只待了不到一年,那他在這一年里就沒什么奇怪的行為嗎?
許培繼續回憶說,民濤聰明,但也許就是太聰明了,所以他的世界并不允許別人的進入。他會逃課,可是不論小學班任老師還是福利院里負責照顧他的老師問他去了哪兒,去干什么了,他從來都一個字不說。罰站、罰寫作業、罰勞動……他都會乖乖去做,但課照樣逃,周六日學校放了假他有時候也會玩失蹤,再后來,學校跟福利院什么招都用盡了,還特意帶他去做了心理測試,也沒得出什么有用的辦法,直到他有一天徹底失蹤。許培強調著,她們當年真的是為民濤費盡了心,只是這孩子也許是因為成長環境的緣故,無論是誰的示好都不接受,實屬難管教。
楊悠悠安慰她表示自己一切都理解。然后她又貌似不經意的問及關于小孩名義上的外婆被殺一事,結果許培的臉色當即就變了,連連擺手說對此并不知情。因為那時候民濤早不見了有一段日子,她們還報了警,后來也是警方做了推論聯系,也來福利院做過調查,她們當時什么都不知道,也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過,畢竟,民濤當時才多大啊……
事情好像又拐進了死胡同。楊悠悠把該問該了解的都存了底,然后才千感萬謝的告別了許培。
再回到旅館,楊悠悠覺得自己周身的力氣都被一下子抽干了,昏昏沉沉的撲到床上就閉上了眼睛,這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一會兒追著看不清臉的人到處跑,一會兒又被展贏追著到處躲,可不管追還是逃,她都陷在一處不見光的黑暗里,她并不怕黑,可她害怕從黑暗中伸出的無數拉扯她的手。","chapter_title""一一五、撥開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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