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悠悠一直在思考展贏選擇回家或者不回家的契機是什么,可想來想去最終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報復的花樣推陳出新了。不論他選擇通過什么方向找補,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證明自己的優秀從而刺激那些從未真正關心過他的親人追悔,另一種就是將自己所受過的痛苦換一個方式施加到親人的身上,掠奪他們最在乎的,滿足自己缺失又扭曲的損毀心理。好像本身也不難理解,就是……被困在其中的她無論怎么選怎么做,都似乎對他起不到丁點兒作用。
她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下一次的穿越,如果有,是不是選擇旁觀更好?可這不是一次物理化學實驗,錯了,失敗了重新再來就行,她跟他都是人,是活生生的有感情有感覺的人。他被虐待成現在這副精神狀況,如果機會就在她跟前,而她放棄拉他一把,不管事情結束與否,只要她記得,就一定會自責一輩子。可……為什么偏偏他也要記得呢?忘了多好。
楊悠悠晃了晃頭,把慘兮兮的小孩從她的腦海里搖出去。這個選項等有閑暇的時間她再仔細考慮,現在她需要做的是集中精神進行脫困。
拍拍臉,她靠著一面墻壁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又掏出手機確認了下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六點多,幾個小時的時間,她的力氣用盡,胃里的食物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還有展贏,祈禱他還沒有發現她不見了吧。
展贏在忙,古先生突然將日程提前雖不至于讓他措手不及,但一應的服務跟安保必須第一時間配備齊全。當他終于把一切安排妥當,又差使雷鋮鋒親自開車去機場接人,然后再吩咐餐飲部做好豐盛的晚餐,打算端回頂層跟他的悠悠繼續聯絡增進感情時,面對著空空如也的房間,他氣得想笑。
調了所有監控,大致確認了她的所在區域,可又因為盛京全覆蓋屏蔽的手機信號無法準確定位她,展贏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傍晚七點四十。他這邊一直以為自己把盛京上下控制的挺好呢,現在一看,下面的管理制度問題不是一般的大。她一個從沒在盛京里露過面的生面孔,就憑借著那么一身客服衣裳簡簡單單就能從b棟渾水摸魚到a棟去,這要是真混進了什么人……
而也恰恰就在此時,在a棟訓斥了楊悠悠的服務部領班在跟b棟領班提交‘井瀾’違規的處罰判定時發現了異常。他們并沒聲張,而是私下集體派人在不影響秩序及會員享樂的前提下先控制了井瀾,然后開始對楊悠悠進行搜捕。
緊張感逐漸在安保人員的口耳密接間散布開來,楊悠悠本就心中藏鬼,環境的氣氛一變她就感覺到了不妙。
很快的,楊悠悠全身心所有的神經細胞頃刻間都集中在了這一刻,躲、藏、繞、避,她緊張極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第一時間確認聲音的來源方位,就迅速背貼墻壁拐進別條走廊。
她想,一個人突然掉進滿是喪尸的坑里也不過如此了吧。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倒霉了,墊著的腳尖都沒覺出踩地的感覺,旁邊不遠處就又出現了人聲,前有狼后有虎,隨著逐漸逼近的動靜她的后背冒起一片冷汗。
腦筋在驚恐中飛快運作,邊迅速移動邊擰動著所有肉眼可見的門把手,早知道這樣,她……她就該多準備兩套衣服來換穿,至少也能暫時裝成這里的客人!
簇擁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突然‘咔噠’一聲,竟然真的給她碰見了一間房門沒鎖嚴的房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屏住呼吸快速閃身,不等走廊兩頭的人發現這里,她已經閃身躲進了那間黑暗的房間里。
房間內的感應燈在有人進入后‘啪’的一聲亮起。撲通亂跳的心臟在局促的胸腔里緊的發疼,楊悠悠背貼門板瞪大眼睛,終于在一陣眩暈般的恍惚后得以暫時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