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這世上誰最了解展贏?楊悠悠不敢說自己是第一,但她說自己是第二,想來也沒有人能再排到她的前頭去。他既然能睜開眼睛讓古世勛把話帶到,那就證明他不是躺著不能動的狀態,還能給她準備好四百萬,就說明他能夠憑本事賺到,再以他對她的偏執,她合理懷疑剛才她跟古世勛對談的時候,他絕對以某種形式也參與其中。
她不信他不想見她。
古世勛在楊悠悠走后掏出手機撥通熟悉的號碼,鈴聲還不等響起,電話就已經快速被接通,“滿意了?”說著話,他抬頭看向棚頂的監控攝像頭,還朝著鏡頭揮了揮手。
電話的另一端,唯一光亮的屏幕被忽然掐斷,偌大的黑漆漆的房間里沒有點亮任何照明設備,只靠著屋外道路兩旁的夜燈跟沒有徹底黑透的沉夜給屋中微微填了一抹森暗的光影。
“謝謝。”一道嘶啞到有些刺耳的聲音在黑暗中刮得人耳膜泛疼,他坐在椅子里,被黑暗勾勒的輪廓顯得有些萎靡。
“她說給你一周時間考慮,見或不見你自己決定吧。”古世勛表情依舊淡漠如常,“還有邵氏的事,你既然都已經打算好了,我也不介意多一方進項。只是……你知道,這么干的結果便宜可全都在我這兒了,我不建議你一點兒都不給自己留。這樣吧,事成后我給你百分之五的干股,其余的部分到時候另算。”
“我現在精力不行,邵氏底子厚,下手不狠容易壞計劃,就按咱們之前商量的來吧。”不過才說了一段話,他嘶啞的聲里就似乎帶上了呼吸不暢的長喘,“再說……我這邊不是還有一個山海集團嗎,也夠我未來五年謀劃的了。”
“你的謀劃是你的謀劃,在利益面前我不能讓你吃虧,再說了,你不是想好好養個人嗎。”古世勛做事喜歡清清楚楚,互惠才能互利,更何況是他是他目前最能稱之為‘友人’的人。想起來對面人的辛苦,他也不再打算繼續深聊了,“提醒你一下,你現在的行動盡量要聽醫生的建議,別蠻干,我給你送過去的那兩個康復權威可不是讓你挑戰極限用的。”
“我知道――”
“你知道還讓他們壓力大到聯系我的人要求辭職不干了?”古世勛太了解他,就此一句就不再多費口舌,“早點休息。”
古世勛這邊兒剛結束通話,送走楊悠悠的邢野也在同時開門進來。他規矩的在門口立正站好后,扼要轉述了楊悠悠臨走前說的話。
古世勛沉吟了片刻沒給回復,只安靜的靠進沙發閉目養神。
同樣掛掉電話靠進座椅的展贏禁不住回想起車禍發生的瞬間。那是他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簡短數秒,失重滯空的身體,牢牢定格在白茫茫一片的視野,耳鳴扯碎了大腦,窒息磨滅了知覺,二次碾壓來的讓他連絕望都來不及升起就迅速終結在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