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拍攝的畫質不算特別好,但是卻合情合景的把他們賽前的積極與認真表現的淋漓盡致。一張橫拍,是她在賽前跟同學一起聚首整合賽題的主線,他作為理工大那邊的組織者也正在跟同學湊在一起討論問題,畫面中,她在前,他在后,全都是一張認真探討的側臉。
第二張的照片換了角度,是她同學突然故意在按拍攝鍵前叫她的名字,她疑惑抬頭即被抓拍進手機里,她的表情不免奇怪,而他,剛巧站在背景處指揮著人布置賽場,上相的讓人不免認為他才是這張照片的焦點。
另外還有幾段賽前賽后的即興采訪視頻,也都被她一并存在了u盤里。兩方辯手賽前大方的豎起戰旗邀戰喊號,賽后理性客觀的總結賽中表現……楊悠悠靜靜的看著,好像突然就回去了那個曾經的賽場,情緒被視頻帶動,宛如又一次經歷了賽中的激烈舌戰,兩條手臂上禁不住激動的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然后,就是一張辯手與組織者還有評分導師的大合影。
高清的攝像頭下,兩所高校的學生以黑白t恤加手扯校旗分站兩邊。黑色是邵淵所在的理工大學,白色是她所在的政法大學。每一張年輕朝氣的臉都在鏡頭下露出了那個年紀特有的青春風發,有笑得張揚的,也有像她一樣笑得含蓄的,連雙方的導師都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卻只有邵淵一個人面無表情。
他站在理工大學那一邊最外側的位置,不笑的臉尤其顯得稚嫩。
楊悠悠禁不住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了。她怎么看的下去?她跟他……努力不讓自己把記憶進行投射,可那些趁虛而入的畫面還是瞬間覆蓋了她腦海里每一塊用于思考的地方,他威脅中夾帶的乞求,他信守承諾愿為她做出改變,還有他落在她肩上的眼淚……
有些事是不能想的。
她已經在努力屏蔽掉他曾經給她造成的影響了,可當他再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的生命里時,她又一次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已經被他印上了很多不可控的情感觸須,每一根,都在她意志出現薄弱的時候蜂擁撐塞,借著那一點點的裂縫,伸進里頭占地扎根。
楊悠悠掏出了手機聯系了跟她要照片的大學同學,只說她還留著那一張賽后的大合照。同學忙感謝,讓她把照片發給他的郵箱。
離開了大學成為社會人,需要考慮跟面對的事物除了各自的道德底線,再就只剩怎么往對自己更有利的高處攀爬了。當年的一張不具含金量的照片,現在因為某個金字塔尖兒上的人也開始具備閃光的特性。
該說是世界太大還是太小呢?照片發送成功后,她抽掉u盤,然后站起身伸展了一個大懶腰,除去了心里頭的那點兒濁氣,轉過身就該干嘛干嘛去了。
往事不堪回首不可追憶,楊悠悠深知那就是一座沒有出口的牢籠,像她這樣向往自由的鳥兒,只有海闊天空才是她心所向。
只是她的自我安撫并不算太成功,當夜洗漱上床后,她就做了一個讓她早起腿顫的夢。
夢中,她回去了高中課堂,教室里叁叁兩兩的同學都在討論著考試還有作業什么的,她作為語文課代表,明明記得自己是寫了作業的,可等她開始在書包里翻找的時候作業本卻怎么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