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落塵看著慕容秋芷,神色認真道:“秋芷,這次你跟著我師祖吧。”
此行將要直面大乘修士,兇險程度遠勝在極樂天內,他實在不愿慕容秋芷涉險。
畢竟許懷安的事已經證明,氣運在絕對實力面前終究不夠看!
慕容秋芷頓時急了,蹙眉道:“不,我要跟著你!”
林落塵柔聲勸道:“秋芷,乖,聽話,你跟在我身邊也幫不上什么忙。”
“我借用你的氣運,遲早是要還回去,萬一你的霉運中途反噬我呢?”
“再說了,今天怎么說也是我去迎親,帶著你像什么樣子?聽話!”
慕容秋芷這才不情不愿地應下,而林落塵換上那月白法袍,大步走出云客來。
院門外,皇家的儀仗隊早已列隊等候,更有一匹通體雪白,四蹄踏著幽藍火焰的白馬。
林落塵瀟灑地翻身騎上那匹神駿非凡的白馬,策馬前往天云皇宮。
一路行去,但見城中處處張燈結彩,紅綢飄揚。
百姓們擠在街道兩旁,好奇地打量著這位俊朗非凡的魔道天驕,議論紛紛。
“好一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這位林公子當真氣度不凡,與風華公主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啊,可惜是魔道中人,以他的天資,只要不夭折,假以時日定是魔道巨擘。”
“唉,希望公主能感化他,否則日后必成大患啊。”
……
林落塵聽著路旁的議論,駕馭著腳下踏焰的白馬,嘴角始終噙著一抹淺笑。
此刻的他,當真體會到了“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暢快。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目光忽然落在他身上,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
壞了,自己怎么忘記了九幽這個醋壇子!
街道旁的酒樓雅間里,夏九幽小手緊握地劍,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雖然是自己親口同意的,但親眼見到這場面,心里還是酸溜溜了。
上一次見這場面,還是在夢中他來迎娶自己呢。
而站在翠陰真人身邊的慕容秋芷望著林落塵英挺的身影,眼神不由黯淡下來。
難道自己這特殊的體質,就注定只能遠遠看著他嗎?
翠陰真人看著兩女的表情,頓時美目亮晶晶的,吃瓜吃撐著了。
恩怨情仇,好磕!
她還好奇地看了趙姨一眼,惹得趙姨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你看什么看,簡直豈有此理!
林落塵在各種古怪的目光中來到圣皇宮,被破例允許騎馬入宮。
他鮮衣怒馬,踏著綿延至深處的紅毯,一路行至殿前廣場。
天云圣皇帶著一眾皇室成員站在大殿前方等候,顯得格外隆重。
廣場兩側站滿了文武百官,觀禮席更是坐著諸多尚未離去的各宗長老。
除此之外,廣場四周靈氣氤氳,天云圣皇竟將無數奇珍異寶陳列在此。
明珠美玉流光溢彩,靈草仙芝芬芳撲鼻,整個廣場珠光寶氣,極盡奢華之能事。
圣皇的用意再明顯不過,都給我看好了,本皇可不是小氣之人!
看著滿目琳瑯的天材地寶,林落塵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
他當然知道這老小子在千金買馬骨,倒也樂得配合他演這出戲。
然而當林落塵的目光落在寶物中央一塊被紅布遮蓋的石碑時,不由愣住了。
等等,這是什么東西?
微風徐徐吹過,恰好掀起紅布一角,露出底下青色的碑身。
林落塵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整個人都有些懵。
天運碑?!
他的第一反應是贗品,但那獨特的氣息騙不了人,這分明是真貨!
抬眼看向觀禮臺上那些眼神發綠的貴賓,林落塵心中叫苦不迭。
好你個老小子,居然在這陰我?
天云圣皇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臉上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林落塵恨不得策馬狠狠給他臉上踩上一腳,卻只能在殿前下馬行禮。
“瀾州林落塵見過圣皇陛下!”
天云圣皇微微一笑道:“林落塵,你為何而來?”
林落塵沉聲道:“在下與風華公主兩情相悅,特來迎走風華公主,望圣皇成全!”
天云圣皇點了點頭,看向場中眾人,聲音遠遠地傳開去。
“此前,本皇愛女風華不幸被往生殿所擒,幸得瀾州英杰林落塵相救。”
“二人互生情愫,互定終身,小女風華更是愿意放棄一切,隨他前往瀾州。”
“本皇本不愿她遠嫁,但林落塵萬里追尋,又克服萬難奪得天驕會魁首。”
“朕感其誠意,也不忍棒打鴛鴦,雖萬分不舍,也只能為他們掃清障礙,成全他們。”
“今日召諸位前來見證,小女風華與林落塵定下婚約,隨他前往瀾州,擇日完婚。”
話音落下,一襲華美嫁衣的葉榆青被宮娥攙扶而出。
她鳳冠霞帔,珠圍翠繞,襯得她越發風華絕代,不愧風華公主之名。
天云圣皇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落塵,威嚴道:“林落塵,風華就交給你了!”
“若敢辜負我女兒,就算殺到瀾州,本皇也絕不會放過你,明白嗎?”
林落塵躬身行禮:“陛下放心,我定不負風華!”
天云圣皇滿意點頭,揶揄道:“還叫陛下?該改口了!”
林落塵暗罵這老家伙占便宜,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喊道:“岳父大人!”
天云圣皇朗聲大笑,豪氣地一揮袖袍。
“本皇自然不會虧待你,這廣場上所有寶物皆是我贈予你們小兩口的。”
林落塵盯著那面天運碑,拒絕道:“岳父大人,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天云圣皇臉色一沉,正色道:“必須要,不然豈不是讓人小瞧我天云皇朝?”
林落塵還想拒絕,但曲泠音在他識海里急道:“為什么不要?都送到眼前了!”
林落塵心中叫苦,無奈道:“泠音,這可是個燙手山芋啊!”
曲泠音沒好氣道:“你在瀾州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回去上交宗門!”
“再說了,天運碑本身就是件法寶,祭出去威力不輸極品仙器,不要白不要!”
林落塵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接下了這塊燙手山芋。
“那就謝岳父大人厚賜了!”
天云圣皇哪會聽不出他話里的無奈,頓時忍俊不禁。
“客氣什么,你我是翁婿嘛,你要嫌麻煩,路上丟了都行!”
林落塵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你既是我女婿,自然該替我分憂!
反正你離得遠,玄州修士的手也伸不了這么遠,大不了你半路丟了嘛!
天云圣皇這么隆重召集各宗,當著眾人的面送出天運碑,就是想表達一個態度。
本皇承認了,我攤牌了,天運碑就在我這里!
但現在我送出去了,你們想要,就去找這小子去吧!
就算林落塵不要,天云圣皇也會想辦法把天運碑丟出去讓各宗爭奪。
反正東西他是不要了,向各宗表明了態度,他徹底與天運宗進行切割。
他畢竟是一朝圣皇,舍棄天運碑后,沒幾個人會吃力不討好跟他繼續死磕。
林落塵看著正在悄悄傳訊的各宗長老,連忙道:“時辰不早,我們該啟程了。”
天云圣皇含笑點頭道:“本皇已在城外備好皇家飛船,你們乘它離去吧。”
林落塵只得應下,而葉榆青則回身向圣皇與大皇子等人款款行禮。
“父皇,諸位皇兄,萬望保重。”
天云圣皇應了一聲,笑道:“他若敢欺負你,盡管傳訊予本皇,父皇饒不了他!”
葉榆青自然明白這只是場面話,輕輕嗯了一聲,登上華美的車輦,隨著林落塵緩緩駛出皇宮。
兩人身后是手捧各種天材地寶的宮女和侍從,隊伍浩浩蕩蕩,不見盡頭,可謂十里紅妝。
那數丈高的天運碑由百余力士合力抬著,上面的紅綢在風中獵獵作響,格外引人注目。
林落塵仍舊鮮衣怒馬,但卻如坐針氈,回頭望了眼那顯眼的石碑,一陣頭疼。
“泠音,這東西有辦法收起來嗎?”
曲泠音很快回應:“辦法自然有,但你覺得天云圣皇會現在讓你收起來嗎?還是等出城再說吧!”
林落塵也只得作罷,而葉榆青早察覺到了不對勁,讓宮女請林落塵過去。
林落塵放慢白馬的速度,與車輦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