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發深了幾分,冬初日的這一場鬧劇讓蕭澤精疲力盡。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自己的后宮吵吵鬧鬧的,讓他想要找一處清靜的地方逃離一下。
一邊的汪公公小心翼翼端茶倒水,暗中觀察蕭澤的情緒,生怕自己哪一個地方做得不好,當了替死的鬼。
即便王公公再怎么小心謹慎,蕭澤手中的茶盞還是狠狠慣到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汪公公等兩個宮里服侍的太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蕭澤一腳踹倒一個小太監,起身匆匆走向了養心殿的門口。
“擺駕望月宮!”
蕭澤的話連自己都愣在了那里,望月宮可是霜妃的住處,如今霜妃都被蕭澤下令送到了冷宮里。
蕭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望月宮的這些日子過得還挺快樂的。
西戎的皇帝果真是個老奸巨猾的,送過來的女人倒是很合他心意,狂野,張揚和后宮的其他嬪妃截然不同。
他的手緊緊攥成了拳,當真是不明白為什么這后宮的女子這般的貪心?
他給了她們榮寵還不夠嗎?
竟是將手伸到了更多的地方。
那槃霜公主封了妃位,這可是極大的榮耀。
她本就是一個西戎送過來的工具罷了,如今得了他的心意,不想竟是將手伸向了他的皇長子,這就不能忍。
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汪公公小心翼翼向前挪了幾步開口道:“回皇上的話,霜妃娘娘如今已經去了冷宮……”
后邊的話汪公公也不敢再說下去,蕭澤沒好氣道:“夠了,朕知道她去了冷宮,要你多嘴?”
汪公公連連磕頭:“奴才嘴碎,求皇上饒命。”
汪公公抬起手便賞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打別人打的狠,打自己打得更狠,唇角都出血了。
蕭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突然想到了什么。
“去東四所。”
這下子汪公公倒是有些傻眼了,去東四所?
那不就關著一直和皇上頂嘴的純嬪娘娘?
汪公公雖然在宮中服侍主子也有些年了,可是對于蕭澤和純嬪之間的這種親疏冷熱關系,實在是看不明白。
擱著其他嬪妃那般頂撞皇上,說不定頭上的腦袋都不曉得被搬了幾次家了,可皇上依然縱容純嬪娘娘活著。
甚至連冷宮都沒有去,而是去了東四所,而且在貴妃娘娘的照顧下,東四所的日子竟是比在昭陽宮還過得快活,最起碼沒有人來送往的煩惱,倒是符合純嬪娘娘的性子。
“還不快準備?”蕭澤今日煩心的很。
汪公公忙起身疾步走了出去,不多時備好了轎子,跪在了轎子門口。
蕭澤踩著一個小太監的脊背上了轎子,汪公公起身吩咐轎夫趕往東四所。
轎子很快停在了東四所的門口,蕭澤下了轎子邁步朝著東四所走去。
剛走到門門庭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琴聲。
這琴聲沒有后宮女子經常彈的那種悠揚哀傷的曲調,反倒是有些塞外激昂的大氣蓬勃。
蕭澤心思一動,鄭如兒不止一次和他說過想要出宮,想要去漠北看看。
蕭澤想到此心頭不禁有些愧疚,其實純嬪固然說話得理不饒人,可畢竟這幾次她是處處占理,反倒是自己……
蕭澤嘆了口氣,前面的汪公公已經讓太監將東四所的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