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道歉!別讓我說第二次。”許將軍疾厲色。
許鳴錚到底是十七歲的少年,心中對父親的威壓很是敬服。
見許將軍瞪著虎目,氣勢雷厲,他不得不咬緊了牙關。
“對不起……”聲若蚊蠅。
許靖央看著他沒說話。
許將軍便皺眉:“磕頭道歉!”
許鳴錚眼眶通紅,他是嫡子,自打許家戰功累積,他走到哪兒都有人捧著。
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看他大受屈辱的樣子,許靖央回想起上輩子,只覺得十分可笑。
前世她剛回家沒多久,許鳴錚也來找她動過手。
那時她格外讓著他,生怕把他打傷了,也怕損傷他的自尊心。
沒想到許鳴錚贏了她一兩次,便以為自己實力卓越非凡。
他但凡氣不順,在外面碰壁,或被更優秀的人比了下去,回來就要找許靖央動手。
上輩子許靖央覺得他年幼,從不計較。
這一世,她算是明白了,她越讓著他,他越是張狂,靠著虐打自己,來滿足他那點可憐的好勝心。
所以這次,她索性不忍了,即便動手,父母又敢說什么?
他們才是最怕她女扮男裝從軍之事暴露的人,許靖央如果唯唯諾諾隱瞞秘密,他們更會肆無忌憚。
反而她一副隨時愿意舍身就義的樣子,他們倒怕了。
終于,迫于父親威壓,許鳴錚磕了個頭:“對不起。”
許夫人心疼得不行,急忙將他摟到懷里。
“夠了,夠了!”她說。
許靖央這才啟唇,語氣淡淡:“錚哥兒,你是我親弟弟,我相信你說那些話,不是你本意。”
“落我手里一切好說,要是在外面闖了禍,那就是給父親母親添麻煩了。”
說罷,許靖央朝許將軍和許夫人頷首行禮,轉而邁步離去。
她剛走,許夫人便說:“她變得太刁鉆了,竟拿功勞挾恩相逼。”
許鳴錚:“爹爹,把她送去莊子上!我再也不想看見她。”
“她現在得長公主青眼,送走你都不能送她走。你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許將軍按著眉心,分外不悅。
他下了死命令:“把她逼急眼鬧去官府,對我們誰都沒好處,等過段時間風波平息,再想辦法送她走,但在此之前誰若鬧事,別怪我無情!”
許將軍吩咐完就走了。
許柔箏:“大姐姐到底是爹爹的親女兒,偏疼她一點。”
許鳴錚敏感的內心被刺痛,叫罵起來:“許靖央這種害人精,把爹爹騙得團團轉!”
“噓!叫你爹爹聽見,又要生氣,”許夫人攔了一把,才搖頭嘆息,“生了個討債鬼,自她回來,就沒叫我安生過。”
許柔箏為她揉捏太陽穴:“母親,您別發愁,還有我們呢。”
許夫人沒說話,心里卻已經盤算起來。
實在不行,給許靖央找個好人家,遠遠地嫁了,也不算虧待她。
女兒的婚事自然是父母說了算。
她如果不愿意,打暈了塞喜轎里,也挑不出什么錯來。
送走許靖央,便可以漸漸淡化她這個人的存在,許柔箏在府里也更名正順了。
許柔箏得盡快上許府族譜才好。
思及此,許夫人攏住許柔箏的手:“不管她如何,得先將箏兒你的名字,掛到我名下來。”
雖為認養,還要開祠堂,上族譜才真的算自家人。
許柔箏白皙面孔,露出擔憂:“大姐姐會不會不同意?”
“此事無需告知她,”許夫人攬著她,“她回來,本就叫你受了委屈,為娘不能再連個國公府小姐的頭銜都不給你。”
許鳴錚跟著說:“柔姐姐治好了爹爹的腿,早該認上族譜了!”
“這事過幾日就辦,我已同你們爹爹說過,只待請族老來便是。”許夫人道。
許柔箏伏進許夫人懷里,溫柔小意地喊:“娘,有您疼真好,箏兒愿意什么都讓給大姐姐,只要娘。”
“傻孩子,娘本就疼你們兩個。”許夫人攬著姐弟倆,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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