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云的屋子里,兩個穩婆幫助她輕輕揉腹,幫助生產。
她疼的臉色發白,額頭滲出一層層汗絲。
可她的注意力,全在門口。
不斷張望,嘴里問著:“我丫鬟巧兒怎么還沒回來?”
旁邊有仆婦說:“巧兒去給您燒熱水了,姨娘,您就別管她了!”
疼痛讓春云說不出別的話來。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挑開簾子。
隔著屏風,春云看見許靖央挺拔清瘦的身影走進來。
她心里咯噔一聲。
許靖央繞過屏風,屋內的幾個仆婦連忙請安。
“生產應當會順利吧?”許靖央問。
兩個穩婆都點頭:“云姨娘這胎養得好,胎位正,孩子大小合適,想來不會受多少罪!”
春云臉色蒼白,撐著身子要起來。
“大小姐……產房血污骯臟,您還未出閣,不能玷污了您的眼睛,您還是快出去吧,否則老爺知道了,要罵我的。”春云喘著粗氣,口吻帶著哀求。
許靖央清冷的面容有些淡漠。
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女人生孩子,跟戰士上戰場,都是要見血的事,有什么污穢不堪的呢?你無需顧忌我,安心生產吧!”
春云還想說什么,卻疼的沒辦法,跌回床榻里哀嚎。
郎中端著湯藥進來了,沒有越過屏風,由仆婦接過,檢查一番才遞到春云嘴邊。
“云姨娘,快把藥喝了,生孩子更順利!”
“不!”春云一巴掌打掉藥碗,她惶恐道,“我丫鬟巧兒沒回來,誰我也信不過,你們叫她來伺候我!”
仆婦急了:“巧兒去燒熱水了,您先喝了藥,一會就能看見她。”
春云不依不饒,鬧起來,雙手撕扯垂簾,拼命叫嚷。
直到許靖央一聲冰冷的詰問砸過來。
“鬧夠了沒有?”
瞬間,春云氣焰漸熄,眼淚順著潮紅的面頰滑落。
“大小姐,妾身……”
“你是不是以為,巧兒能給你帶回來那個男嬰?”
許靖央平靜的詢問,卻讓春云瞬間瞪圓眼睛,錯愕地張了張唇。
她甚至忘記了疼痛,唯有被許靖央看穿的冰冷,浸透全身!
許靖央走到床榻邊,垂眸冷漠地看著她。
今天剛回家,就聽竹影說了此事。
春云謊借找乳母的名義,讓自己的丫鬟巧兒在外面物色剛出生不超過三天的男嬰。
還真讓她花到五十兩買來一個,不過,巧兒今天早就被竹影和劉媽媽捆去柴房了。
對于這種事,許靖央都不需要親自交代,竹影她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許靖央:“你真以為,你這院子除了我,沒有人盯著,是不是?”
春云嘴唇打哆嗦,想起許靖央的雷霆手段。
“妾身……妾身也是逼不得已。”她哭的發抖。
許靖央鳳眸不帶任何感情:“一旦被父親抓住,你調換男胎,他就知道你知而不報,到時候,你以為你還能活得下來?”
春云這才后怕,痛哭流涕:“那妾身該怎么辦?大小姐,您救救妾身!”
許靖央拂了一下衣袖,上面的珠光灼灼。
她旋身坐回椅子上。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生產,這孩子是威國公府的血脈,我的親妹妹,難道我還能不保她?”
許靖央說罷,春云便嗚咽地又哭了會,但總算像是吃了個定心丸,開始鼓足勁生產。
威國公此際也來到了門外。
守在外面的是劉媽媽,見到威國公和他身后的許夫人,劉媽媽請安:“老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