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爭忽而滿頭大汗。
他急中生智,若被許靖央發現,也好解釋。
本就是許夫人的表哥,來幫她監督高僧們的祈福,也沒什么不對。
思及此,孫爭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然而再一挑簾,方才許靖央的馬車竟消失不見了。
仿佛剛剛看見的只是他的錯覺。
孫爭愣住了,反復揉了揉眼睛,最后不得不去向自己的馬夫確認。
“方才確實是有一輛馬車停在我們附近,是不是?”
“是的大人,不過只是片刻,他們就走了。”馬夫道。
孫爭這下確定不是幻覺。
他眼睛轉動,忽然想到了什么,催促馬夫:“快走!快!”
這里一刻都不能多待了。
只因他想明白了,他自以為破局,沒想到才是真正中了許靖央的計!
她派人給他送匿名信,先用真消息引他出手。
許靖央竟然料到他會將計就計,讓威國公發現自己誤會了許夫人,從而打消所有疑慮。
更可怕的是,那個突然逃出來的男人多半也是許靖央安排的。
無論許夫人今日以何種理由現身,都難逃私會外男的污名。
想到此處,孫爭不禁毛骨悚然。
突然覺得許靖央好狠的心思!
她怎么能算計自己的母親?
這可關系著一位主母的清白啊!真是不孝!
方才馬車里那驚鴻一瞥,此刻想來分明是示威。
她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一切盡在掌握,下一個就是他!
孫爭喉頭發緊,仿佛已經看見許靖央冷笑著將他們一網打盡的模樣。
許靖央的棋路詭譎難測,讓擁有了幾十年快意人生的孫爭,頭一次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夜色沉沉,威國公府的后院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啪”的一聲鞭響,帶著凌厲破空聲。
“賤人!”威國公一鞭子抽在許夫人背上,錦緞衣衫應聲裂開一道口子,“說!那個野男人是誰?!”
許夫人跪伏在地,十指深深摳進掌心。
她抬起頭,嘴角滲著血絲:“老爺,我真的是冤枉的……”
“好!很好!”威國公怒極反笑,鞭梢在空中甩出刺耳的爆響,“你不說,你身邊的奴才總該知道什么,丁管家,去把尚嬤嬤這老貨拖過來。”
尚嬤嬤還未及求饒,就被兩個壯仆架著扔到院中央。
威國公的鞭子毫不留情打上她的身軀,尚嬤嬤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啊!國公爺饒命啊!老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威國公加重力道,鞭鞭見血,“主子偷人,你們這些做奴才的會不知道?那你就更該死,我今日打死你也不算冤枉!”
尚嬤嬤疼的滿地打滾。
她將求救的眼神投向許夫人,卻見許夫人捂著耳朵,趴在地上渾身發抖。
全然是不管她了的意思。
尚嬤嬤心中悲鳴一聲。
她雖是許夫人繼母給的陪嫁,但向來忠心,可遇到事了,許夫人只會將她推出來做擋箭牌。
尚嬤嬤突然哭著說:“老爺饒命!老奴招!現在就招!”
許夫人猛然抬頭,瞧著她:“尚嬤嬤,你可不能亂說話,若我死了,你也沒有好下場!”
丁管家上來就把許夫人的嘴巴堵住了。
許夫人瞪大眼睛,唔唔的咒罵。
狗奴才敢擅自做主?威國公還沒說不許她說話呢!
威國公此時已經顧不得她,而是放下鞭子,陰森森的眼神盯著尚嬤嬤。
“說吧,你都知道什么,說的清楚才能活,不然,今天我就活活打死你。”
尚嬤嬤叩首,渾身疼的發抖:“夫人與外男通奸已久,卻拿捏著老奴的賣身契,若老奴揭發她,便會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