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霖面色僵住,嘟囔一句:“她倒是運氣好。”
其實石文霖心里也在想,許靖央傳聞中英武不凡,巾幗不讓須眉。
按理說,他很欽佩從軍打仗的人,只不過,許靖央給他的第一印象太差了!
而且,他的箏兒是許夫人的遠房親戚,知道一些威國公府的內情。
聽箏兒說,這個許靖央自小就會爭風吃醋,回京以后毆打自己的胞弟,抬舉外人貶低家人,那都是常有的事。
這不,前段時間許夫人被懸掛城外長桿上,箏兒說那都是許靖央的計謀。
一個連親生母親的受苦,都能無動于衷的人,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石文霖這么一想,剛對許靖央生出的那點欽佩,也蕩然無存了。
許柔箏來的不巧。
她上山到一半,幾聲雷暴過后,忽然就落下瓢潑大雨。
山道的路馬上變得泥濘難行。
馬車走兩步就往下滑,車輪里擠滿了淤泥。
車夫渾身濕透地揮舞鞭子:“小姐,這路不好走啊!”
許柔箏挑簾看出來,那水順著泥坡往下嘩啦啦的流淌,都快匯聚成小溪了。
丫鬟有些害怕:“小姐,咱們先打道回府吧,這么大的雨,說不定石少爺已經回去了。”
“怎么可能?”許柔箏呵斥,“去月老廟的山路就這一條,他若走了會同我遇上,肯定還在山上。”
說罷,她要求車夫立即趕路上山。
將近半個時辰,許柔箏才進了月老廟。
有一部分香客們看見下大雨,已經早早地回去了。
但仍有一些被大雨困在月老廟里,都想等著雨停了再走。
許柔箏戴著斗笠,穿梭在廊下,從一個個神殿找過去。
石文霖會在哪兒?
沒想到,許柔箏剛繞過月老廟的正殿,就見石文霖從后殿出來了,臉上帶著她許久未見的輕松笑意。
她心頭一喜,剛要上前,卻在看清他身后跟著的人時,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怎么會是范家小姐?
許柔箏猛地后退一步,后背狠狠撞上廊柱,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氣。
為何那么巧,范家小姐也在。
回京后,她一直深居簡出,就是怕被舊日相識撞見,尤其是范家的人。
當年她和范二公子的事鬧得滿城風雨,想必范家小姐已經對她恨之入骨,若被她認出來,肯定沒好日子過。
許柔箏咬緊下唇,呼吸急促起來。
不行……
她雖沒殺人,可石文霖會信她嗎?要是范小姐再添油加醋,她百口莫辯。
此時,石文霖和范家小姐已并肩走近。
就在此時,天際驟然炸開一道驚雷,轟隆巨響。
范家小姐驚得低呼一聲,繡鞋在濕滑的青磚上踩空,整個人向前栽去。
石文霖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
力道用得巧,既穩穩扶住了人,又不至于唐突。
范家小姐借力站穩時,羅袖翻飛間露出半截凝霜皓腕,連忙將手抽了回去。
“多謝石公子。”她耳尖卻已染上薄紅。
石文霖目光在她泛紅的耳垂上停留一瞬,唇角不自覺揚起:“不用謝,舉手之勞。”
許柔箏嫉妒的心火竄出,指尖深深捏緊掌心里,一時間,她竟忘記了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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