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山巔中心坐下來,魏王大大方方地拿出兩壇美酒。
“葡萄美酒,我辛苦帶著飛渡過來,定要叫你們嘗嘗。”
蕭賀夜抿唇:“在這兒喝酒,太有雅興了。”
魏王劍眉星目,笑出一口白牙。
“還有肉。”他又從袖子里拿出一包肉干,鋪在地上。
平王搖動折扇,冷笑著哼了聲:“說你適合去做伙頭兵,你還不信。”
魏王不以為然:“時逢佳節,我本來就是想和郡主把酒歡,倒是便宜你們了。”
他沒有帶杯子,好在也無需杯子,幾人捧著酒壇,往喉里倒。
許靖央不飲酒,他們好似也都默契地接受了。
蕭寶惠小小地嘗了一口,平王正擦著下頜滴出來的酒水,瞇眸提醒:“蕭寶惠,你等會喝多了,沒人管你,在這山野里跟熊瞎子睡一塊吧。”
“才不會呢!”蕭寶惠吐舌,“靖央會管我的!對吧,靖央?”
許靖央含笑:“對。”
兩壇酒轉了幾圈,全部見底了。
魏王喝酒上臉,這會兒俊臉微紅,看著坐在對面的許靖央。
“郡主,當初本王剛聽說神策大將軍威名的時候,還說要跟他拜兄弟。”
說罷,他伸手過來:“咱們拜個怎么樣?”
蕭賀夜不動聲色按住他的手:“三弟,你喝多了。”
平王在旁附和:“把他嘴塞上。”
魏王輕輕推開蕭賀夜的大掌,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沒有喝多,我就是好久沒這么高興了,二哥,你還記不記得,幼時西域使臣進貢了一頭金獅子?”
月色落下來,蕭賀夜高挺的眉骨下,一雙薄眸浸著黑色。
提起當年,蕭賀夜便道:“差點吃了你的那頭獅子?”
平王都忍不住嗤笑:“想起來了,就他這個憨貨,非要靠近籠子看,誰知那門竟沒關好,獅子從里面跑了出來,眨眼間就將他按住了。”
魏王輕咳:“并非如此,我是見大哥站的太近,想去提醒,誰知道牢籠開了。”
說到這里,他露出幾分懷念的神色。
“當時二哥就拿劍沖了過來,四弟你將我從獅子爪下拖走,后來侍衛們合力制服了金獅子。”
“你就慶幸吧,”平王嘲弄,“那獅子當初還不大,否則你根本沒命了。”
魏王抱著酒壇,有些感慨:“我們也曾有那么同心協力的時候,今天郡主提到修長城,我們手足之間,又可以并肩作戰了。”
一句話,讓其余四人剎那間沉默。
蕭寶惠也醉了,早已歪倒在許靖央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傻笑。
她說:“所以靖央就是最好的,誰跟她在一起,誰就能感受到幸福。”
說完,蕭寶惠忽然直起身,捧住許靖央的臉。
她左看看,右看看,有些哀傷:“可是靖央,誰來給你幸福呢……”
蕭賀夜與平王同時看向了許靖央。
卻見許靖央任由蕭寶惠捏了捏她的臉,隨后,她輕輕將蕭寶惠的手拉下來。
“靠自己。”她說。
幸福……對于許靖央而,也太縹緲了。
前世教訓的還不夠嗎?她曾為那點血脈溫情付出慘痛代價。
老天給她重活一世的機會,她再也不會去追求什么愛,而是要活出兩輩子的價值。
忽然,蕭寶惠站起來,跑去山崖邊。
平王立即追了上去,及時拽住了她。
卻見蕭寶惠雙手擴在手邊,朝著無邊無盡的山野呼喊。
“靖央,你一定要幸福!你一定要天天開心!你要被,好多好多人銘記!”
平王拽她:“行了,再折騰小心掉下去。”
魏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就要脫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