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蕭安棠在武院練武,正逢大暑天氣,小家伙渾身濕透。
郭榮帶他去清洗更衣,許靖央送衣裳的時候,隔著房門,聽到郭榮笑著調侃。
“怪不得是個皮猴兒,你瞧瞧你后腿的胎記,像一片云似的,孫大圣就是踩著筋斗云翻天覆地吶!”
蕭安棠高興地拍手,聲音傳來:“那我就要做孫大圣!”
昔日笑尚在耳畔,如今面對的卻是這樣一個棘手的情況。
蕭安棠撇撇嘴:“皇祖父,孫兒有這樣的胎記,不過,這算得了什么證據?”
“哦?”皇帝挑眉。
蕭安棠說:“好多人都知道孫兒有這個胎記,貼身伺候的小廝,王府里的乳母,甚至從前在國學里上課時的夫子。”
“對了,還有汝陽王世子,之前跟他不對付的時候,孫兒還脫了褲子故意尿在他身上呢!”
蕭賀夜擰眉呵斥:“安棠,御前不得失儀。”
蕭安棠抿著小嘴兒,不服氣的樣子。
他扭頭看向喬穩婆。
“若是說出我胎記什么樣,就能污蔑我的身世,那這些人隨便透露我有胎記不就行了?這算什么稀罕事!”
喬穩婆臉色發白,她生怕皇帝因此殺了她的家人,故而連忙看向寧王。
“寧王殿下,您說句公道話吧!當初,當初是您給了民婦一大筆銀子,承諾日后只要民婦守口如瓶,且不回京城,您就會保民婦一家一世無憂啊!”
蕭賀夜冷冷甩袖:“不知所謂。”
許靖央看了眼喬穩婆,對皇帝拱手道:“皇上,如果有人故意拿世子的身世做文章,想要中傷寧王殿下,那么如何胡編亂造,不都是她一張嘴的事?萬萬相信不得。”
皇帝臉色微微黑沉。
“此事關系皇家血脈是否正統,朕不能偏聽偏信,更不能輕易放過。”
就在這時,蕭安棠看著皇帝說:“皇祖父,何必那么麻煩,我們滴血驗親,不就好了?”
此話一出,其余人都微微訝異。
平王脫口而出:“不行!”
皇帝古怪地看了平王一眼:“為何不行?難道,你還沒有安棠有勇氣?”
平王臉色發白,向來恣意張揚的眉宇,此刻緊緊皺著。
他對皇帝道:“父皇,一旦真的滴血驗親,不管安棠身世是否有假,旁人都會非議。”
“定是這穩婆想要欺君罔上,若為了她一句話,傷害我們大燕的皇長孫,傳出去豈不是惹人恥笑!”
許靖央看了平王一眼。
平王大概猜到了蕭安棠的身世,他想阻攔小家伙。
蕭安棠一時沖動說出滴血驗親,豈不是正中皇帝下懷?
蕭賀夜也沉聲道:“父皇,安棠是您親封的皇長孫,身份尊貴,若隨意滴血驗親,皇室顏面何存?兒臣如何自處?”
皇帝看著眼前兩個兒子竟不約而同地出阻止,心中更為懷疑。
他們越是阻止,就越說明他們心虛!
他們肯定都知道蕭安棠的身世有問題!
而蕭安棠這個傻孩子,恐怕還被蒙在鼓里,天真地以為滴血驗親就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卻不知這正是自投羅網!
皇帝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
“你們的話,不無道理,皇室顏面,確實不容有失。”
“但是,正因安棠是皇長孫,血脈之事才更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點含糊!今日若不能以鐵證堵住這悠悠眾口,來日流蜚語只會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