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猛吸了口氣,向后踉蹌了幾步。
剛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不過被封了穴道,變成了木頭人。
此刻,他心情復雜到了極致。
從一開始就是司徒逸那個傻兒子聽了別人的話,主動去挑事。
背后偷襲別人,反被打成重傷。
他還氣勢洶洶地去找人家討公道,厚著臉皮跟人家胡攪蠻纏,輸了一次又一次。
正在這時,孔方儒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憤憤不平地說道:“葉昆,就算司徒逸得罪過你,你也不應該如此對待司徒青。如果你真是條漢子,趕快去履行今日的賭約。”
此一出,司徒青原本蒼白的老臉頓時紅了。
葉昆嘆了口氣,失望地沖著孔方儒搖了搖頭。
“老孔頭,你老了。現在該回家頤養天年了。”
“你!!!你竟敢出譏諷?”
葉昆表情平靜地再次搖頭。
“陳述事實而已。就算你學富五車,但你的思想偏執,總是習慣用自己的主觀想法給別人分類,分類之后就會區別對待。
你常年來高高在上的地位已經把你毀了,如果你是君王的話,一定是個獨斷專行的暴君。
綜上所述,你確實應該回家養老了。”
葉昆從來說話沒有這么語重心長過。
但這些話在此時正意難平的孔方儒聽來是那樣的刺耳。
“葉昆,你這個只會裝神弄鬼的紈绔有什么資格評判老夫?老夫誨人不倦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刮旋風。”
葉昆笑了笑,“老孔頭,誨人不倦和毀人不倦可只是差了一個字而已。”
孔方儒氣得用拐杖不停敲擊地面。
“葉昆,只要有老夫在,定然……”
沒等他說完,一只大手拉住他的胳膊。
“孔老,您消消氣。”
此一出,周遭所有人都看向司徒青。
孔方儒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點了下頭。
司徒青穩定了一下情緒,先是對著上官云麗行君臣之禮。
“王后娘娘,今日之事皆因犬子識人不明所致。臣甘愿領罪。”
上官云麗不置可否地微微吊起翹嘴角,玉手輕抬,“將軍起身再說。本宮倒是覺得如今應該先把將軍和葉昆之間的事情解決之后再論其它。”
眾人聞心中也頗為好奇。
大家都聽說了司徒青和葉昆打賭,但到現在也沒人知道結果。
不過幾乎所有人都斷定葉昆必輸無疑。
但剛才見到葉昆和王后一起過來,又聽孔方儒說了內定駙馬的事情,大家心中都在猜測王后利用權力干預了司徒青和葉昆的賭約。
孔方儒自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大將軍,令郎的確糊涂,所作所為確實令人不齒。但人死如燈滅,那些事情也沒必要再提。
此事與你無關,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不必有負擔。我相信陛下和王后也都不會因為令郎的事為難你。
既然王后娘娘讓你解決跟葉昆之間的事,那你不妨將打賭之事說個清楚明白,也讓大家都知道葉昆的韜略究竟幾何。”
此一出,葉昆心中暗笑,“這老頭可真是雙標。死活就是看我不順眼,就算證明了我沒殺司徒逸,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還特么人死如燈滅,你要是再這么嘚瑟下去,我保證第一個給你滅燈。”
其實司徒青剛才對上官云麗說那番話的時候就已經認了。
只要上官云麗能幫他把西城校場那丟人的事情遮過去,就算殺了他,他也認了。
反正跟葉昆的賭約輸了,他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保全個臉面。
本以為是葉昆會跳出來要求把事情公之于眾,沒想到是被孔方儒給背刺了一刀。
關鍵是那孔方儒還是好心,他想翻臉都沒由頭。
“我……我認輸了。”
聽司徒青已經認了,葉昆知道時機差不多了。
將來要做烏氏國的駙馬乃至實際掌控者,現在就必須到了立威的時候了。
在大梁,他可以任憑別人說他是紈绔,因為那樣對他茍著發育是有好處的。
但,在這里堅決不行!
在這里必須樹立起讓所有人都需要仰望的,高大光輝的人設。
要建立這種人設就必須向所有人證明他的實力。
現在,應該是給那個雙標的老頭加把火的時候了。
“咳咳咳……既然司徒青已經認了,具體的事情就不必說了。”
司徒青心中頓時松了口氣。
只要葉昆不揪住這件事情,上官云麗自然也不會把事情抖出來。
就在他松的那口氣還沒完全吐干凈的時候,孔方儒當即將拐杖敲在地上,“嘭”的一聲,讓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都感到一陣不適。
“好一個不必說了!老夫平生最恨那些暗地里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轉頭看向司徒青,“大將軍,今日之事,必須說出來。否則就是助長了我烏氏國的不正之風。真想被埋藏,必定會讓世人混淆視聽。”
他又看向在場所有人官員,“諸位,大家都是我國的股肱之臣,今日之事,各位心中應該都有一桿秤。而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砝碼,若不能將真相揪出來,這桿秤永遠都不會公平。
諸位若皆是如此,國將不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