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昆跟眾人一一告別,跟烏烈和盤贊都擁抱了一下。
他拉著諾敏和萱兒的手,感覺有千萬語,但這一刻卻只能無聲勝有聲。
擁抱過后,他壓低聲音在兩人耳邊低語,“再見之日,便是你二人穿上婚服之時。”
二女早已哭得像個淚人,不停地點頭。
就在葉昆轉身之際,突然聽到身后“呼啦”一聲。
他回身看去,卻見所有烏氏國官員齊齊跪在地上。
“恭送駙馬爺。吾等翹首以盼駙馬爺歸來之日。”
葉昆只覺得心中暖流涌動,但又夾雜著幾分悲涼。
短短時間內,他在烏氏國推行新政,本以為會跟前世歷史那些變法之人一樣受到守舊派的抵制。
他甚至都已經做好了武力回應的準備。
可后來,雖然也遇到過一些阻力,但總體來說,烏氏國上下對他的新政都很認可。
不敢說這些官員都是好官,最起碼這些人的心里都是希望烏氏國早日朝欣欣向榮的中興之路大步前行。
與之相比,以泱泱大國中土至尊自居的大梁王朝當中,有多少官員會把國家的利益放在個人利益之上?
同樣的新政,就算梁玄帝同意推廣,但那皇命真的能出得了京城嗎?
自己這個變法的“罪魁禍首”會不會被天下門閥推到菜市口?
想到這里,他心中莫名感傷,終于明白老頭子為什么明明是一個外向開朗的人,卻在他的記憶中總是郁郁寡歡。
一代忠臣良將,能統率千軍萬馬踏平樓蘭,卻對朝堂上那些毫無家國精神,只想著自己升官發財的家伙無可奈何。
“啟程!”葉昆忍著鼻酸高喊。
蒸汽車隊轟然開動時,他突然把烏朵扛上肩頭,在百姓的歡呼聲中將她塞進指揮車。
車隊緩緩行進,百姓們揮淚告別。
吶喊聲中,大家幾乎都是在喊著讓駙馬爺早日回來的話語。
從烏氏國國都到大梁邊關這條路并不好走,不像大梁境內的運兵官道那么平坦開闊。
顛簸的指揮車內,葉昆正展開京都布防圖。
烏朵突然咬著他耳朵嘀咕:“其實我昨天寫的布條背面還有字。“
葉昆翻過來一看,歪扭的小字寫著:“要是敢不娶我,就把你綁在震天雷上射出去“。
蒸汽車的轟鳴蓋住了他的笑聲,車后揚起的長長煙塵,像給烏氏國畫了條分界線。
葉昆不知道的是,此刻京都皇城后宮密室里,南宮慧正將代表他的木偶扔進火盆:“三日后的婚禮,本宮要葉家絕嗣!”
一旁的中宮管事宮女方萍用鐵鉤扒拉著火盆,那木偶迅速燃燒。
“縱使那葉昆再狡猾,也逃不出娘娘的神機妙算。”
方萍放下手中的鐵鉤,語氣中略帶著些許興奮。
旁邊桌案上,正在整理一卷卷朝堂官員檔案卷宗的中宮總管寧川卻略帶著幾分擔憂。
“葉昆這次死定了。他只要單刀赴會,就必定落入咱們的計劃。葉家將無一幸免。只是……我發現太子殿下最近有種說不出的變化。”
“大膽!居然敢背后議論太子!”
南宮慧秀眉緊蹙,語氣冰冷地呵斥道。
寧川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慌亂和恐懼,只是淡淡地搖了下頭。
“我是說實話。雖然舉止行都一般無二,但就是身上的那種感覺變了。若不是我試探過他體內那股我留下的真氣,我都懷疑他被人替換了。”
南宮慧嘴角微微揚起,跟剛才那副冷厲之色截然不同。
“你以為我沒發現?他現在身上多了幾分陰冷,這不正是隨了你嗎?”
寧川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如何斷定那就是我的種?我一直想要給他用秘法滴血驗親,可你總是攔著。”
南宮慧嗤笑道:“梁玄帝第一次寵幸我的那次之后,你連著三天沒日沒夜,差點沒把我折騰死。你現在是都忘了嗎?再說你看他的眉眼,哪一個地方不像你?”
寧川玩味地笑著點了下頭。
一旁的方萍緩緩走到近前,用手輕輕在寧川鬢角按了按。
“主人,您的面具該換一個新的了,現在鬢角的位置經常開邊。”
寧川伸手摸向鬢角,卻碰到方萍的指尖。
方萍嘴角一瞬間微微揚起,但馬上快速將手抽回,假裝什么都沒發生,轉身來到南宮慧身旁。
“娘娘,我給您揉揉肩。”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脆響,方萍臉上多了幾條指印。
“賤人!”
方萍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不是有心的,請娘娘息怒。”
本以為南宮慧將要大發雷霆,可下一秒,她卻一臉自責地彎腰將方萍扶起,抬手輕輕在紅腫的臉頰上輕輕撫著。
“萍兒,對不起。本宮也是一時頭腦發熱,你也知道我跟他之間的感情情比金堅。以后能不能把這種事情背著我一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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