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沒有跪,故作不解地問:“不知可兒做錯了什么事?”
安平侯氣沖沖走過來,將手里的信甩到了她的臉上。
“李南柯,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印信,給信陽知府寫信了?”
信紙擦著她的臉落在了腳下,她垂眸看去。
是信陽知府寫給祖父的信,心中提了他配合調取娘親嫁妝單子的事,最后又恭賀了侯府被封賞。
李南柯無聲喟嘆。
千算萬算,沒想到信陽知府會給祖父寫信。
偷用印的事暴露得毫無防備。
安平侯指著她怒罵,“死丫頭,你竟然敢偷用我的印章!
你學什么不好,學在自己家里做賊?你爹娘平時就是這么教育你的嗎?”
李南柯小臉漲得通紅,脫口而出。
“我沒有做賊!”
安平侯火冒三丈,瞪著李南柯的目光滿是嫌惡。
“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偷用我的印章,不是賊是什么?
你今天敢用我的印章給信陽知府寫信,明天就敢用我的印章害我,李南柯,你膽子也太大了。”
李南柯深吸一口氣。
“我確實用了祖父的印章,請信陽知府幫忙查找娘親的嫁妝單子。
我若是直接向祖父請求,祖父會幫這個忙嗎?”
安平侯想也不想。
“當然不會,你娘的嫁妝又不會給我花一文,我憑什么要幫你寫信?
就算我不幫,也不是你做賊的理由,死丫頭,給我跪下!
我今兒必須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什么叫做賊的下場!”
安平侯憤怒的咆哮聲,幾乎能掀翻房頂。
李南柯仰頭靜靜看著他,那一瞬間,安平侯猙獰的神情,讓她仿佛又看到了夢境中的情形。
安平侯騙了她身上的所有錢,她以為能給娘親和自己換來干糧。
可是等來的卻是他帶著二叔一家假死離開。
娘親跪在地上,扯著他的衣角拼了命地求他,求二叔和二嬸,求他們帶著她們一起離開。
娘親還哭著讓她跪下,“可兒,快求求你祖父和二叔二嬸。”
可是安平侯是怎么做的?
他朝著娘親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神情猙獰又嫌棄。
“賤人,你已經不配做我李家婦,這死丫頭以后也不是我李家人。”
然后帶著二叔一家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娘親絕望地哭倒在地。
她至今都記得夢境里那種幾乎能穿透人身體的恐懼和絕望。
她確實不該偷用印信,但她不后悔!
膝蓋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她踉蹌著跌跪在地上,整個人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抬頭看到安平侯的鞭子如疾風一般落了下來。
她躲閃不及,一鞭子狠狠抽在了手臂上。
衣袖瞬間被打碎,一道血紅的鞭痕出現在手臂上。
鮮血殷殷流出,血肉外翻,疼得她整個人幾乎暈過去。
安平侯罵著又一次甩過來一鞭子。
她小臉煞白,下意識伸手去握鞭子。
一只蒼白而又柔弱的手比她還快一步,抓住了那條鞭子。
李南柯轉頭,驚得連忙站起來。
“祖母。”
賀氏整個人顫顫微微,握著鞭子的手青筋暴凸。
泛紅的眼死死瞪著安平侯。
“李永鋒,你敢再打可兒一下,我和你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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