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同樣懷揣著秘密的人,確切地說是一個少年,一個小姑娘,就這樣在金水河畔站了許久。
直到......
“阿嚏!”
李南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要冷透了,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沈琮轉頭看了她一眼,轉身朝著停轎子的地方走去。
“回吧。”
李南柯茫然眨了眨眼。
不是沈琮叫她過來的嗎?
吹了半天的冷風,只說了調換卷宗的事,還是她先問的。
眼看沈琮已經走出一段距離,她裹緊披風追了上去。
“王爺叫我過來想說什么?”
沈琮腳下不停,聲音中含著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
“你不是會占卜嗎?怎么?卜不出來了?”
李南柯......
這人真是......
明知道她說的占卜就是個幌子,卻還總是逮著機會就懟她兩句。
她將拇指抵在臉頰上,暗暗朝著沈琮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哪知道他卻忽然轉過身來,李南柯做了一半的鬼臉就這樣卡住了。
收也不是,繼續做也不是。
好在她是個反應超快的姑娘,迅速調整好心態,完整地將整個鬼臉做完了。
然后快速收了表情,笑盈盈看著沈琮。
“王爺的心情好一些了嗎?”
沈琮似乎怔忡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心情不好了?”
李南柯快跑兩步,噠噠噠追上他,與他并肩而行。
聲音脆生生的,理直氣壯。
“兩只眼睛都看到啦,王爺心情不好的時候句句都懟人。”
雖然剛才沈琮沒說什么,但他在河邊站定之前,她敏感地察覺到沈琮周身的氣壓很低。
尤其是提起薛皇后時的欲又止。
李南柯察覺到罷了,但沒有追問。
要不是剛才那個鬼臉,她也不會說出這件事。
沈琮冷呵。
“小小年紀眼睛就有毛病,回去好好洗洗。”
李南柯暗暗吐吐舌頭,朝他擺擺手。
“我要回家了,王爺再見。”
沈琮站在轎子前,看了一眼二風。
二風連忙道:“可兒姑娘,我讓人雇了馬車,送你和紫蘇姑娘回去。”
話音落,就有一輛馬車駛過來。
李南柯提著裙子剛要上馬車,身后忽然傳來沈琮的聲音。
“小丫頭。”
她轉身看去。
轎簾掀開,沈琮斜斜坐在轎子里的毯子上。
原本白色的羊毛絨毯子已經換成了松軟輕薄的蠶絲織云紋暗花地毯,與他身上的朱紅色長袍形成鮮明的對比,越發顯得他臉色蒼白。
“王爺還有事?”
李南柯腳停在登車的車凳上。
沈琮道:“工部要正式設立督水監,設督水使者督查河道以及堤壩事宜。”
李南柯一臉不解。
她年紀小,不太懂朝堂上的政事,一時間不明白沈琮為何突然對她說起這件事。
待要再問,卻見沈琮已經放下了轎簾。
轎夫已經抬轎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