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仰頭,對上沈琮狹長漆黑的雙眸。
眼尾上挑,帶著些一抹說不出來的冷意。
但在她仰頭看過來的時候,又倏然轉過頭去,快得李南柯以為自己看錯了。
其實叫謝玄驍哥哥,是因為夢境里謝玄驍總是針對她,幾次三番破壞她的計劃。
乍然見到少年時期的謝玄驍,知道他性子直,為了捉弄他才叫了謝家哥哥。
這些話沒法解釋,她微微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梨渦。
“我可是個有禮貌的姑娘。”
“呵!你?禮貌?這兩個字認得你?”
沈琮輕嗤,抬腳徑直往前走去。
李南柯......
眼眸微轉,她笑嘻嘻跟上去。
“當然,我和禮貌可熟悉了呢。”
“那怎么沒見你平時對本王禮貌?”
“我對王爺那是恭敬......王爺要是想讓我一樣禮貌,我也可以叫王爺哥哥呀。”
她快步追上沈琮,攔在他面前。
歪著腦袋笑瞇瞇喊了一聲,“哥哥。”
小丫頭圓圓的小臉,澄澈的葡萄眼中帶著一抹狡黠的靈動,咧著嘴笑的模樣像極了雪白的團子。
那一聲甜甜的哥哥,就像是擂鼓的錘子一般,砰一聲,敲在了他心口。
沈琮覺得心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悄然化開。
他愣了下,脫口而出。
“誰是你哥哥?”
李南柯小臉一皺,隨即又換了個稱呼。
“沈琮哥哥?”
沈琮哼一聲,加快腳步走得更快了。
李南柯小臉皺皺巴巴。
叫哥哥也不行,叫沈琮哥哥也不行,這人可真難伺候?
二風湊上來,小聲道:“剛才王爺在對面茶樓上看到可兒姑娘驚了馬,直接就從酒樓里沖了出來。
可惜慢了謝世子一步,不然救姑娘的就是我家王爺了。
他?
李南柯撇撇小嘴。
“二風叔叔可拉倒吧,他不吐血就不錯了,怎么可能降服驚馬?”
二風一臉不服氣。
“我家王爺以前也是認真習過武的,六歲的時候,還曾幫先帝降服過一匹番邦進貢的烈馬呢。”
李南柯驚訝得瞪圓了眼睛。
沈琮小時候那么厲害嗎?
二風嘆了口氣,聲音低落下來。
“自從王爺病了以后,他就再也沒法練武了,就連騎馬都有些苦難了,出門不是馬車就是轎子。
王爺他從小要強,最愛練武騎馬,如今這樣,不知道心里多.....”
“閉嘴!你敢再多說一個字,就滾回去給雪鷹清理半年的狗糞!”
身后傳來沈琮冷凝的聲音。
二風倏然挺直后背,嘿嘿一笑。
“屬下帶人去收拾李姑娘的馬車,送到汴京府做證據。”
說罷,連忙做了個封口的動作,一溜煙跑了,生怕跑得慢一點就得回去掃狗糞。
他不討厭雪鷹,但他討厭雪鷹的糞啊!
沈琮冷哼一聲,抬腳上了馬車。
李南柯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噠噠噠追著二風跑過去。
“二風叔叔,車上還有我的東西。”
馬車歪倒在地上,給周懷安訂制的義肢還在里面。
二風幫她找出來。
李南柯伸手一抱,險些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這.....這也太沉了。
以她的小胳膊,根本抱不動。
二風見她小臉因為用力漲的通紅,連忙伸手接過義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