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沈煦被禁軍抬到了凝暉殿中。
看著那張與皇帝有五六分相似,充滿了蒼白驚惶的小臉,薛皇后再也控制不住,撲上去抱著沈煦哭得昏天暗地。
一邊哭一邊扒拉沈煦的頭,又扯開沈煦的衣裳看。
“陛下,是長生,他就是長生啊!”
“長生頭上有兩個旋,左腰有一塊白色的胎記,就像是小魚兒一般,陛下你快看啊。”
薛皇后指著沈煦左腰上的胎記,哭得幾乎暈厥過去。
皇帝看到胎記,心中便確信了大半。
但到底事關皇室血脈,還是叫了太醫過來滴血驗親。
眼睜睜看著碗里的兩滴血融在了一起,皇帝長長松了一口氣,紅著眼眶將薛皇后與沈煦一起抱進懷里。
“咱們的皇兒回來了啊!”
沈煦看看失聲痛哭的薛皇后,再看看幾度哽咽的皇帝,或許是血緣天性,心中的警惕和茫然瞬間消散了幾分。
來得路上,他已經聽沈琮講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他是當朝大皇子,他的父親是當今皇帝,母親是當今皇后。
他的大名叫沈煦,小名叫長生。
是因為幾年前的戰亂,不小心弄丟了他,害得他失去了記憶。
沈煦此刻被皇帝和薛皇后抱在懷里,逐漸對這個身份有了認知,小聲訥訥叫了一聲。
“父皇,母后。”
惹的薛皇后哭得喘不上氣來,直到沈琮提醒他沈煦身上還有傷。
薛皇后這才勉強控制住激動的情緒,讓太醫重新為沈煦檢查包扎。
又讓人將沈煦里里外外的衣裳全都換了,全都用上最好的。
很快,沈煦被安頓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躺在柔軟的蠶絲被上,吃著香甜軟糯的點心,身邊還有四個宮女小心伺候著。
薛皇后這才心滿意足坐下來,拉著兒子的手說話。
沈煦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整個人猶如在夢中一般。
昨日他還是街上倉皇逃竄,命懸一線的小乞丐,今日他就成了尊貴的大皇子!
原本剛才他覺得趙家的日子過得不錯,心里盤算著怎么留在趙家。
如今見了皇宮的東西,頓時覺得趙家的東西不夠看了。
沈煦一邊四處打量,一邊應著薛皇后的話。
并告訴薛皇后是工部侍郎府上的夫人和女兒救了他。
“你說趙晚晴?”
沈煦點頭。
薛皇后眉頭微攏。
上次公主選伴讀的事,便是趙晚晴替她背了下巴豆的黑鍋。
她這次竟然救了長生,這也太巧合了吧?
皇帝也覺得十分巧合,問沈琮。
“你怎么想到去趙家找長生的?”
沈琮道:“昨日李南柯說長生受了傷,臣弟想著若是有人救了長生,一定會請大夫。
臣弟連夜派人調查昨日城中大夫的出診情況,同時讓人去打聽昨日出現在廟會上的官員家眷。
恰好打聽到趙家昨日下午派人請了最好的治外傷的大夫,所以就帶人去趙家問了問。”
皇帝聽了之后沉吟不語。
薛皇后道:“這么說來,確實是宋氏母女救了長生,長生受了這么重的傷,若不是她們救助,恐怕......
陛下應該要厚賞宋氏母女才是。”
沈琮道:“皇嫂所有理,但臣弟認為還是李南柯提供的消息更有用。
若不是她在廟會上碰到長生,若不是她提供那些追殺長生的人相關的消息,咱們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才能找到長生。”
說到這兒,他話鋒一轉。
“皇兄,昨夜查抄德勝班,可抓到那個追殺長生的人了?”
一句話提醒了皇帝,立刻吩咐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