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柯走后,沈琮拿著玉玦端詳了許久。
連二風進來都沒有察覺。
“王爺,這玉玦有什么不妥嗎?您已經看了快一炷香的時間了。”
沈琮回神,搖搖頭,將玉玦重新戴回脖子上。
“沒有,我只是在想母后或者皇兄可曾拿走過這塊玉玦,你可有印象?”
二風十分篤定。
“這塊玉玦和陛下手里那塊,是王爺出生的時候,陛下命人一起雕刻的。
屬下還記得與玉玦一起配套的還有一塊環形玉佩,玉玦和玉佩都是從小貼身佩戴,從沒離過身的。
只是可惜那塊玉佩在五王之亂后丟失了,太后娘娘當時傷心許久,叮囑屬下看好了玉玦。
所以屬下可以肯定玉玦從來沒有被任何人拿走過。”
沈琮揉了揉眉心。
是啊,他在想什么,玉玦是他從小就戴在身上的,怎么可能和指環有什么關系?
何況指環也只是李南柯那小丫頭的猜測而已。
他緩緩起身,問二風,“你剛才叫本王何事?”
“哦,宮里來人了,說陛下醒了,要見王爺。”
二風道。
沈琮手指輕輕捻了捻,沉默片刻,方才點頭。
“好,本王換身衣裳就去。”
大慶殿中。
皇帝一身中衣躺在床上,半個月昏昏沉沉,他瘦了整整一圈,臉頰凹陷,顴骨突出。
“臣弟參見皇兄。”
沈琮跪地行禮。
聽到沈琮的聲音,皇帝緩緩轉了下腦袋,吃力地看過來,眼神在沈琮身上轉了一圈,深陷的眼窩動了動,似乎才反應過來。
“是阿琮來了啊,怎么還跪下了,朕說過你不用行禮的。”
沈琮笑了笑,站起身來。
“禮不可廢,母后在世的時候一直教導臣弟,讓臣弟全心全意敬重信任皇兄。”
聽到他提起太后,皇帝神思恍惚了一下,輕輕笑了。
“母后教的話沒想到你還記著。”
“母后的教導,臣弟一直記在心里。”
皇帝短須顫了顫,用手肘支著床,試圖做起來。
沈琮上前兩步,彎腰托住了他的手肘,將他扶起來。
皇帝愣了下,深深看了他一眼。
沈琮似乎沒有察覺到,拿了一個引枕放在皇帝身后,讓他整個人半躺在引枕上。
“皇兄感覺怎么樣?太醫怎么說?”
“唉,太醫們診斷來診斷去,無非就是傷心過度,需要安心調養罷了。”
皇帝嘆了口氣。
沈琮沉默片刻,忽然抬頭,直直看著皇帝。
“你這次忽然昏迷,除了因為貴妃的事傷心過度外,和辰王給你下的蠱有沒有關系?
皇兄,我想聽實話。”
皇帝目光微閃,嘴角輕輕溢出一抹苦笑。
“朕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沒錯,確實與辰王下的蠱有關。”
“皇兄不是派人在研究苗疆蠱嗎?沒有找到解法嗎?”
皇帝搖搖頭。
“辰王下的蠱甚是狠毒,中蠱者表面上看與正常人無異,但身體卻會越來越虛弱。
直到整個人都不能動彈后,再逐漸失去五感,最后死去。
朕先后派了不少人去苗疆,都沒有找到解法。”
皇帝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忽然起身握住了沈琮的手。
但因為整個人消瘦得十分厲害,手背上青筋暴凸,因為用力,臉色變得潮紅,呼吸也有些急促。
“皇兄你想說什么,慢慢說。”
沈琮微微彎腰,輕輕拍著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