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鏡面倒映著男人的面龐。
如雕似刻的側顏,在夜色與燈光的交織下,被蒙上一層冷厲。
挺拔的姿勢屹立不動。
直到,覺察到病床傳來的動靜。
陸聞舟轉身。
對視上姜晚的目光,黑瞳中的冷漠被壓至眼底。
他不疾不徐地朝她走去。
“沒事了。”
陸聞舟淡定地吐出三個字,平靜得好像一陣拂過海面的風。
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涌動。
姜晚同樣盯著他。
因男人的靠近,她的鼻息間混進一股濃郁的煙味。
她立馬想起那只死死捂住自己口鼻的手,粗糲的觸感,雜糅著令人感到惡心的各種味道。
以及,坐著勞斯萊斯去而復返的陸聞舟。
“你當時……看見了,對嗎?”
姜晚仰著頭,視線直勾勾地定格在他臉上。
男人魁梧的身姿,站定在她的病床旁,頭頂的燈光給他的臉打上一半的陰影。
也讓他的影子跟著蓋在姜晚身上。
面對她的質問。
陸聞舟朝她瞥去一眼,黑眸沒有情緒。
“不是希望我消失?”
他反問,對上她的目光。
“……”姜晚的下頜繃緊,受傷的手不自覺地蜷曲成拳。
痛意順著掌心漫延。
果然,他一開始就看到了。
可他選擇視而不見,寧愿讓她身處險境。
用傷害她的方式,證明他的重要性。
“呵。”
姜晚自嘲一笑。
她斂去眼底閃過的失望,眼神恢復尖銳。
“那你就應該消失得更徹底一些。”
姜晚盯著他的眼睛,咬牙道,“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被一個畜生強暴,就像你一樣。”
她一字一頓,句句誅心。
陸聞舟的臉瞬間沉下來。
“你再說一遍?”
“再說幾遍都一樣。”
姜晚的回答,讓病房內彌漫起一股無形的硝煙味。
也因他們的沉默。
姜晚聽見門外的走廊上,有人在講話。
“所以是你繞路開車的時候發現不對勁,之后折返回去查看情況,意外撞見嫌疑人正準備強暴姜小姐,沖過去打完他,之后報的警?”
“對。”
“行,既然姜小姐醒了,我們先進去看看她的情況。”
男聲的對話伴隨腳步由遠及近。
病房門緊接著被人打開,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連同陸聞舟的司機一并從外面進來。
“姜小姐,你醒了,狀態感覺怎么樣?能接受筆錄嗎?”
為首的警察詢問。
姜晚點頭。
她從床上坐起,而后便聽到警察說明起情況。
欲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是一名外地來的裝修工,前不久來別墅園區進行裝修工作,事發地就是他的工作地。
因工作態度問題,他當天剛被包工頭嫌棄,爭執之后他心情欠佳所以沒回宿舍,而是留在雇主家的雜物間休息。
對方喝了很多酒,在醉酒的情況下,隨機選擇路人下手泄憤。
至于陸聞舟的司機。
齊默因別墅區的主路路燈在檢修,所以和她一樣選擇繞路而行,途徑時察覺異樣,所以停車找到他們。
從裝修工的手里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