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世界仿佛被定格。
危機解除的下一秒,兩個人影同時倒向地面。
姜晚依舊愣在原地。
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撲向她。
恍惚間,竟讓她有些分不清,這一切是發生在當下的現實,還是那些曾經存在過的回憶。
直到。
邊上傳來林梔的驚呼。
“聞舟,你沒事吧?”
身邊躥過一抹影子,林梔連忙過去關心。
“還好有你及時出現,不然我肯定受傷了。”
她的話音幽幽飄來。
一點點將姜晚的意識抽絲剝繭。
她清醒過來。
兩人站在一塊。
林梔還懷著孕。
她怎么會認為,他是為她挺身而出?
姜晚自嘲勾唇,鄙夷自己的心頭剛才短暫泛起的漣漪。
與此同時。
被他撞倒的沈星禾,發出吃痛的嗚咽。
他艱難坐起來,左手覆住自己右側肩膀,表情痛苦:“陸聞舟,我又不跟你爭家產,你下什么死手啊?!”
“痛死我了!”
沈星禾說著,見姜晚站在原地,不滿道:“姜晚,我為了保護你,身負重傷,你就這么干看著啊?!”
姜晚這才緩過神。
她看向草坪,陸聞舟和沈星禾都跌坐在地上,林梔站在陸聞舟身邊,關心他的情況。
沈星禾擰著眉心,不悅地看向姜晚。
明亮瀲滟的杏眸,此時流露著些許傲嬌。
他主動對她伸手,努努嘴:“給你個機會,過來拉我。”
伴隨他的話音,另一束幽暗犀利的目光,跟著掃向姜晚。
像劍一樣,直直刺向她。
姜晚無視他的存在,眼神恢復清冽。
她走向沈星禾,握住他伸出的手,順勢將他從草坪上拉起來。
兩人的手掌短暫相貼后分開。
可起身的沈星禾,痛苦的表情卻沒有好轉。
“嘶……還是好痛。”
他發出悶哼。
在此期間,他邊上的陸聞舟丟掉飛盤。
他用手撐地,跟著起身:“差不多行了,再過我就真下死手了。”
他聲音冷冷,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靠,陸聞舟你是人?”
沈星禾抗議,對陸聞舟齜牙,“你舅舅我都被你創飛了,你37度的嘴怎么能出說這么冰涼的話?信不信我找你媽告狀?”
當他的話音落下,空闊的戶外草坪,仿佛頃刻間變成連片的冰川。
寸草不生,寒風刺骨。
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陸聞舟的臉沉得陰森可怖。
連沈星禾都感到意外,不自覺地收斂:“我就順嘴這么一說,習慣了。”
因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加上沈書記工作繁忙,沈星禾被收養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其實都住在陸家。
雖說雙方沒有利益牽扯,但他性格古怪,又是輿論漩渦。
陸家上下表面應付,實際都不待見他。
唯獨陸聞舟母親。
可以說,他的性格變化,事后嘗試接受改變。
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得歸功于她。
陸聞舟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被母親教導著接受這個比自己還小三歲的“舅舅”,和他成為玩伴,一同成長。
直到沈星禾表現出驚人的繪畫天賦,被國內外的知名畫家爭相收徒,他才慢慢淡出陸家的家族關系。
見陸聞舟依舊沉著臉,沈星禾沒好氣道:“你這人怎么這么記仇?不就小時候……嘶……”
沈星禾說著,作勢就準備搭陸聞舟肩膀。
可話和動作都只進行到一半。
沈星禾的表情愈發痛苦,額頭也跟著泌出一層汗珠。
見狀,姜晚意識到不對勁。
“你的手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