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省比川松市還冷,陳綿綿下車就凍出個打噴嚏。
她把手揣在袖子里,蹲在邊上看著大家在交接,要不是呼吸帶出來的白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木頭墩子。
蘇不也同樣下車,站在邊上等待指令。
此時北部軍區是最先到達,后續還有其他的軍區的人過來支援。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各部隊的車都往里面走,只有陳綿綿這邊的車隊沒有安排。
畢竟他們不是作戰部隊,而是來協助的。
“蘇不??”突然,一個驚喜的聲音傳來,大家扭頭看去,一個年輕的軍官走過來,滿臉驚喜,“我就說你小子會來!”
任海濤大喊著蘇不的名字,跑過來。
“你這人咋娘們唧唧的,大冬天出來還拎個暖壺……”
話音剛落,那個“暖壺”站起來了,陳綿綿穿著個灰色的棉襖,站在蘇不身邊。
想著這人認識蘇不,怎么也得打招呼,結果就聽到了這句話。
陳·暖壺·綿綿表情愕然,張著嘴指指自己。
“你說的暖壺,不會是我吧?”
任海濤到了近前,也才發現蘇不身邊的是人,不是暖壺,頓時也是滿臉尷尬。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近視眼,看不清東西,”任海濤一個勁地道歉,“我和蘇不平時開玩笑開習慣了,真是對不起!”
“你也就是道歉道得快,不然我鞋底子就飛你臉上了。”
陳綿綿把鞋穿好,翻了個白眼,后來實在是氣不過,還是叉腰看向他。
“不是,我這么大的人,再怎么著也不能是暖壺啊,你說誰是暖壺!!!”
蘇不忍笑瞪了任海濤一眼,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媳婦最在意的就是身高。
上次那個認錯的白石,現在還叫她媽媽呢!
“綿綿怎么會是暖壺呢,你這么漂亮偉岸,聰明英勇,明明是個頂天立地的巾幗英雄。”
“那是!”
聽著蘇不的夸獎,陳綿綿就像是被安撫的炸毛貓,終于消氣了。
傲嬌的一甩頭,看了任海濤一眼,轉身把獼猴桃它們放出來。
她現在需要炸街來平復一下心情,沒十分鐘的功夫,什么野豬,軍犬,狼崽還有金雕們都被放了出來。
它們得到自由后,終于松口氣。
天殺的,天天趴在那些鐵盒子里,簡直就不是豬(馬、狼、金雕、游隼)過的日子。
北部軍區的人看到這一幕已經見怪不怪,畢竟一路上,總是能看到八只狼崽帶著一群野豬在野地里瘋跑。
后面還有一匹精神病的馬,跑得亂七八糟卻還奇快無比。
但黑省本地的軍人們卻覺得稀罕,任海濤一看眼睛都亮了。
“蘇不,你可以啊,知道兄弟們油水少,帶了這么多口糧慰問!”
蘇不無語扶額!
陳綿綿驚愕回頭!
軍犬隊眾人憤怒瞪他!
任海濤一臉問號!
“咋地了,我,我說錯啥了么?”
“哎呀我去,看我不撕了這人的嘴,我好好過來援助的,不是說我像暖壺,就要吃我的隊員。
來來來,我看你哪顆牙想吃,我給你掰下來!!”
陳綿綿挽著袖子就要過去,被蘇不給攔腰抱住。
“別生氣別生氣,不知者不罪,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動物都是咱們的幫手么。”
對于一起出生入死過的戰友,蘇不還是有很多的耐心解釋。
而且他很喜歡安撫炸毛綿的過程,特別有成就感。
誰都不行,就他可以!
“哎呦,對不住,對不住,我嘴也近視了,說話不受控制,你們別介意!”
任海濤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了,趕緊道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還是蘇不的朋友,陳綿綿最后就附送他幾個白眼,扭頭吩咐隊員們把毛孩子們的衣服給穿上。
那明晃晃“北部軍區軍犬基地”的字樣,總該不會被人誤會了吧。
想到會被誤殺的可能,陳綿綿就要去找帶隊的軍官,去和黑省的軍人們傳遞一下消息,遇到四處亂逛不傷人的野豬野狼啥的,千萬別殺,都是友軍。
結果找了一圈,陳綿綿沒找到軍銜太高的,卻正好碰見文和平。
“綿綿,你是過來找我的么?快來,到文伯伯這來。”
文和平笑著朝她招手,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陳綿綿走過去,還沒等說話呢,就見文和平從兜里掏出來兩塊大白兔奶糖塞給她。
“你媽聽說我和你一起出任務,就給我塞了不少吃的,讓我看到就給你。
回頭你來我這,我那還有爐果、蜜三刀和牛舌餅……”
對于文和平,陳綿綿接觸過幾次,但知道他是個好人。
亡妻去世幾年,才找得董清秋,而且為人和善仗義,之前也主動找她幾次想要說和。
陳綿綿都不咸不淡的給擋回去,他也不在意,每次見面還笑呵呵地打招呼。
“您留著慢慢吃吧,我那有我媽帶的吃的,”陳綿綿把奶糖塞進兜里“我帶隊來援助,但動物有點多,怕黑省的兄弟們誤殺。
能不能請您和黑省的軍官們傳達下?”
“哦,這事啊,董司令已經寫在文件里了,今天應該都會傳達下去。
你那些可都是全軍的寶貝疙瘩,誰舍得吃啊。”
文和平說完,陳綿綿抽了抽嘴角,剛才可不就有人想吃么。
既然有人會傳達,那陳綿綿就沒什么可說的,剛要離開,就聽有人喊文和平。
兩人應該是好久不見的朋友,湊上前就是互相掄拳頭,而后抱在一起哈哈大笑。
“你這老小子咋舍得來了,平時不是不舍得媳婦,連門都不出么?”
“嘿嘿,這不是跟著閨女來的么,她出遠門我這個當爹的得跟著點。”
文和平一臉驕傲地看著陳綿綿,就像是雄獅在炫耀自家的小公主。
“呦,你這糙漢還能生出來這么漂亮的閨女,也太沒天理了。”
那軍官打量陳綿綿給她一頓夸,順便給文和平一頓損,然后在兜里掏了半天,把隨身帶著的匕首塞她手里。
“叔今天出來沒帶錢,這個就當是給你的見面禮哈。
叔這匕首殺了二十多個小日子呢,你拿著當辟邪的玩。”
陳綿綿張了張嘴,想要解釋,文和平就讓她收下,說這匕首之前好多人要都沒給,現在送她那就是有緣,該拿就拿。
“閨女,你該玩就玩去,我和你叔嘮一會。”
文和平生怕陳綿綿像懟楚錚似的懟自己,趕緊讓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