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燭火通明，陳息坐在主位之上，身著玄色鎧甲，猩紅的披風垂落在地。

對面站著身穿狼皮的庫蘭。

他沒有下跪，甚至沒有彎腰，一雙眼睛如狼一般盯著陳息。

目光之中有敵意，有審視，也有好奇。

來的路上，他觀察了整個營地，守衛森嚴，紀律嚴明，還有很多他不認識的新奇工具。

這一切和他熟悉的冰原完全不同。

陳息并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理而感到憤怒，他抬眸看向庫蘭。

一雙深邃的眼睛里沒有一種情緒，卻給人一種看穿靈魂的感覺。

“庫蘭。”

陳息率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氣氛。

“你的狼，很不錯。”

這句話不是客套，是實打實地贊揚。

庫蘭張了張嘴，開口說道：

“他們是我的兄弟。”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卻讓陳息聽出了別的意思。

“兄弟會為彼此赴死。”

陳息眼神直直地看著庫蘭，繼續說道：

“你可愿意，為你的兄弟，謀一條生路。”

庫蘭猛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他想過對方會對他威逼利誘，卻沒想過是這樣的開場。

他下意識摸了下腰間碎裂的骨笛：

“我的兄弟，自由生路！”

“生路？”

陳息的語氣帶著一絲反問，隨后又歸于平靜。

“我的部隊所過之地只有兩條路，服從或者死亡。”

“你的狼群，能夠撕碎我幾個斥候，但他們擋得住萬馬千軍？”

“真正的戰爭面前，他們有多少能活下來？”

陳息站起身，走到庫蘭面前，周圍的守衛有些警惕地想要上前。

陳息一個眼神制止了守衛的行動，他伸手指向墻上的地圖。

“我看重的，不是狼群能夠給敵人制造多少麻煩，而是他們的敏捷，他們的靈巧，這股力量，不僅能用來破壞，更能用于守護。”

陳息轉過身，眼神堅定地看著面前的庫蘭：

“為我效力，你和你的狼群，將成為我在邊境的巡狼衛。”

“你們無須做出任何的改變，你和你的族人，將得到大御的支持。”

“鹽、鐵、糧食、藥品，你們所需的一切，都由大御來提供。”

“甚至土地，只要在大御的律法之下，我給你足夠的自由。”

陳息拿出了足夠的誠意，絲毫沒有對待俘虜的傲慢。

庫蘭沉默了，他死死地盯著地圖，又看了看陳息。

他能感受到，眼前的人，和他見過的所有將領都不同。

他的胸襟，他的決策，他的強大讓他不禁心生臣服。

況且，土地對庫蘭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終其一生，都想帶領族人走出那片嚴寒。

“我需要和族老商議。”

“可以。”

陳息爽快地答應。

“我給你七天時間，七天，我要看到你的狼群學會辨認我軍的令旗，不再攻擊持有令旗的士兵。”

陳息甚至不等對方歸順，就直接下達了第一道指令。

庫蘭看了一眼陳息，沒有回答，轉身離開營帳。

人走之后，陳息將目光重新落到地圖上，他知道，這支冰原的利爪，必將為他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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