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過后,陳王收復北寒關的消息,徹底傳遍草原。
草原及北,大安嶺下。
此地由于極度靠北,秋季提前來臨,凌冽北風突襲而來,幾日時間便將這里原本蔥綠的牧草,吹了枯萎。
北風吹皺圣湖水,四周草木皆黃,但依舊阻擋不住沁月氏族人朝拜。
湖邊一處朝拜臺前,族長沁月拔都,率領一眾族人對圣湖進行朝拜:
“感恩圣湖饋贈,滋潤沁月草原牧草豐盈,牛馬兒健碩,沁雛兒巴雅爾圖(孩童茁壯成長)。”
沁月拔都帶著族人整整祭拜一個上午,宰殺牛羊祭湖后,才回到部落。
結束了春夏游牧生活回到部落,孩童收集牛羊馬糞貯備過冬的燃料,婦人們晾曬肉干,男人整修房屋居所。
在看似和諧表面下,族中內部卻產生了強烈分歧。
“父王,大御陳王已經收復北寒關,我們需重新分析局勢,以免遭到牽連。”
說話之人叫做沁月撼,他是沁月拔都獨子。
“是的父王,阿干(兄長)說的沒錯,陳王麾下正值兵強馬壯,待秋收過后,定揮師草原找可汗決一死戰。”
沁月牧遙,鵝蛋臉肌膚呈小麥色,頭戴一頂狐氈帽,兩條白狐尾與辮子綁在一起,順后頸垂下,一雙明亮大眼睛烏黑色瞳孔,睫毛彎彎長長。
身高足有1.8米,蹬起一雙馬蠻靴,比許多成年男子都要高,肌肉線條更充滿野性爆炸力。
她是沁月拔都女兒,亦是沁月氏本部騎兵首領。
沁月拔都的一雙兒女都說完了話,幾名外族首腦開口:
“沁月王,大御陳王雖暫時攻下北寒關,阻絕可汗南下通道,但他也只能固守而已。”
“我們草原局勢依舊不變,可汗麾下烈虎王旗,已在東部草原取得進展,鬼方,回鶻,愛麗伽等部落已節節敗退,讓出大片領地......”
“再說我們已與可汗達成合作,只要出兵3萬騎,便能獲得十年保護期,不必再受戰亂波及。”
幾名外族首腦講完,沁月牧遙反駁:
“不知幾位族長收沒收到消息,此次陳王攻占北寒關,全殲的可是雪豹王旗,也就是和我們一樣的外族。”
“可汗用這些外族人的性命,做他親衛王師的先鋒,可見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里。”
“如今陳王手握北寒關,隨時可進軍草原,我們不要再為可汗賣命了。”
“呵——沁月氏小公主,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外族族長發出一道不屑聲:
“即便大御陳王出兵草原,你認為他會戰勝可汗大人麾下的勇士么?”
“你可別忘了,大御建朝這么多年,可曾出兵草原?”
“一群只知道種地守城的奴兒罷了,怎么與我們草原的勇士相比?”
“東部草原與陳王合作的幾個部落,如今已被北烈虎王殺得節節敗退,我們如果不答應可汗的條件,我們的下場,恐怕比那幾個部落好不了多少。”
沁月牧遙據理力爭:
“如不出我所料的話,東部草原向陳王的求救信,已經在路上了。”
“以我了解陳王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拋棄朋友的。”
幾個外族族長聞大笑:
“哈哈哈哈。”
“沁月小公主,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陳王敢出兵東部草原么,要知道那可是烈虎王旗,可汗大人麾下親軍,在我草原作戰,豈是大御這群懦夫能戰勝的?”
“圖魯族長說得對,雖說陳王戰勝過可汗騎兵,但那是在他本土作戰,利用守城優勢險勝而已,可公主別忘了,如今的戰場可是在草原。”
“恐怕陳王收到求救信后,也不敢出兵相助,還是老老實實守他的北寒關吧。”
面對幾個老家伙冷嘲熱諷,沁月牧遙暴怒得像一只護崽雌豹:
“你們認為陳王會拋棄草原朋友,可我不這樣認為,陳王定會出兵相助,一舉擊潰烈虎王。”
“哈哈哈,小公主年歲還小,不妨多去了解一下大御人的脾性,陰險小人,背棄朋友,是他們的習俗。”
“你們——”
沁月牧遙被氣得說不出話,氣呼呼向沁月拔都說道:
“父王,總之我建議與陳王取得聯系,聯手對抗韃子可汗欺辱。”
“沁月王,千萬不可與可汗大人對抗,那樣的話,部落可就危險了,鬼方他們的處境,便是我們的下場。”
見兩方爭執不休,沁岳拔都深喘兩口氣:
“剛朝拜完圣湖,此事回頭再議,都回去整頓騎兵吧,無論未來朝哪個方向發展,我們都要守護族人以及這片賴以生存的草原。”
沁月拔都遣散了幾個族長,轉頭詢問兒子沁月撼:
“小汗,此事你怎么認為?”
沁月撼見父王突然問自己,一時也沒了主意。
妹妹與外族長說的都在理,讓他怎么說?
“這個......這個......”
他在這支支吾吾的,一旁的沁月牧遙搶過話來:
“父王,阿干的意思是,讓我嫁給陳王,以后我們沁月部落,世代受陳王庇護,再也不會被韃子可汗欺負。”
沁月拔都一口馬奶酒噴在桌子上,咳得臉都紅了,絡腮胡子亂顫:
“咳咳咳......你說......咳咳......你說什么......”
沁月牧遙這句話一出口,連一旁的沁月撼都怔住了。
看著自己妹妹的眼神,仿佛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