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下去,征用城西明水巷安置傷兵,傷兵越來越多,安置在軍營里實在是不方便,還會影響軍心……”
“北城的守軍今天損傷不小,下令從各營抽調兵力補充……”
在城墻上走動之際,張成勛一邊是仔細巡視城防,一邊是向身邊幾位武官發布命令,他對于這些事情已經是非常熟悉了,頗是果斷干脆,每一件事都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最妥善的處理。
只不過,因為白天守城時張成勛一直是大聲嘶吼下令的緣故,張成勛此時的嗓子非常嘶啞,就好像是砂紙摩擦一般。
終于,大約半個時辰之后,張成勛終于是處理完了戰后的種種事宜。
然后,張成勛的身后一人遞給了張成勛一個水壺,說道:“張將軍實在是幸苦了,喝口水吧,再這樣下去你嗓子就要廢了!”
張成勛微微一愣,才察覺到了自己嗓子如同火燎一般,沖著此人點頭致謝后,就伸手接過了水壺,將水壺里的水一飲而盡。
然后,張成勛將水壺遞還給了此人,點頭致謝道:“謝了,曹守備。”
原來,給張成勛遞水之人名叫曹明,乃是階州城的守備官,負責階州城的兵備之事,只是關武元率領著禁軍援兵來到階州城駐防之后,此人就漸漸被人遺忘了,這些日子只是給張成勛打下手。
此時,看著張成勛臉上的疲態,曹明搖了搖頭,再次感嘆道:“張將軍實在是太幸苦了,這段時間的戰事,全是由你一人撐著……只怪我曹明是個平庸之輩,完全不能為張將軍分擔一二。”
張成勛搖了搖頭,說道:“曹守備重了,你這些日子已經幫了我許多事情,若是沒有你的協調與分擔,我恐怕還要分出不少精力應付城內的那些事情。”
曹明猶豫了一下之后,卻是說道:“唉,也別怪我老曹多嘴,明明關將軍他才是主將,但這些日子以來他躲在城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是把所有擔子全部撂倒張將軍的身上……若是關將軍能夠稍稍出些力氣的話,張將軍也不至于累成這樣!”
聽到曹明的說法,張成勛的表情有些怪異,但依然是維護著關武元的顏面,說道:“關將軍他只是病的不巧而已,并非是無故失職,也絕不是故意避戰,曹守備切不可亂說。”
曹明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不大認同張成勛的說法,但也沒有反駁質疑,只是說道:“張將軍回去歇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就好!我老曹的本事不大,但一些小事還是能夠辦到的。”
張成勛環視了一眼城墻上的情景,遍目皆是血跡與箭矢,偶爾還能夠見到幾具斷肢殘骸,濃郁的血腥味、尸體焚燒味、與硝煙味混在一起更是刺鼻。
說實話,張成勛也想盡早離開這里歇息,但猶豫了片刻后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還是再等等吧,今天蒙古韃子退兵要比前幾日早了半個多時辰,我總覺得有些蹊蹺,想要看看蒙古韃子那里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情況!”
張成勛的話聲剛落,就見到一名守軍匆匆來到張成勛的身邊稟報道:“將軍,蒙古大營那邊有了異動,大批蒙古騎兵連夜出營向著北方奔去,大約有上萬人馬,似乎奔向了鎮寧衛城的方向!”
張成勛微微一愣,皺眉道:“又是鎮寧衛城?記得前幾日蒙古大營就分兵上萬人馬去了鎮寧衛城,如今是第二次分兵了,難道鎮寧衛城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沉思片刻后,張成勛說道:“我這就去稟報關將軍,請他拿主意!”
曹明眼神微微一閃,說道:“我也一同去拜見關將軍吧。”
張成勛卻是果斷搖頭道:“關將軍目前的情況并不適合見客,曹守備見諒!”
確實,關武元如今的情況,并不適合讓別人看到。
否則,階州城守軍的士氣就要毀掉了。
……
……
_a